宗正的幾個反問倒與自己在牢房中的疑惑吻合,只是,呼倫格的解釋似乎也合情理。
一時間,阿里不哥有些難以評判,
“我是誰?龍鱗奇子,誰得我誰得天下,他們知道我最終選擇了效忠大汗,豈會就此放過我,這一定是忽必烈的反間計,請大汗三思。”宗正復又義正言辭地辯解道,
“大汗,千萬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就是內奸,我親耳聽到忽必烈和國師的對話,錯不了!”呼倫格怕阿里不哥一時衝動相信了宗正,便也極力辯解道,
雙方皆似乎有令人相信也有令人懷疑的地方,阿里不哥本就多疑,不免難以評判。
忽而,宗正趁竺韻詩和眾人不備,一個反轉,將竺韻詩的長劍順勢奪將過來架到了阿里不哥的脖子上,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度,足見宗正本事不小。
阿里不哥安勸道:“宗正,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話音剛落,宗正便將手中之劍重重扔在地上,竺韻詩與阿臺立時趁機控制住宗正。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阿里不哥問道,對宗正此番舉動很是不解。
宗正解釋道:“大汗也看到了,方才我完全可以殺了您,或者挾持著您讓我安全離開,就算不用挾持您,以我的武功正面殺開一條血路也不無可能,可是,我完全沒有那樣做,為什麼?因為我既然選擇了您,就不會殺您!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話至此處,是殺是活,就看您的抉擇了!無論生死,我都不會怨恨您!”
這樣用行動自證清白的舉措遠比口舌來得更有說服力,阿里不哥忽而覺著自己或許真的冤枉了宗正,只是,這種事情,寧肯錯殺也不可放過,宗正雖然表明清白,可是終究難以完全打消阿里不哥的顧慮。
呼倫格見宗正言辭鑿鑿,自己復又落了下風,難保阿里不哥會對自己的疑心加重,故大喊道:“大汗,請您相信我,此刻忽必烈大軍應該還未撤遠,大汗若是不信我,大可即刻追擊,到時再分出事實真相。”
宗正亦順勢大聲附和道:“說得好!大汗,我要是您,就不會糾結於此時誰對誰錯的問題?您應該及時調遣重兵,快追擊忽必烈,若是行進度夠快,一定來得及趕上,至於我們,大汗可以將我二人關押,待檢驗清楚是非再行抉擇也不遲。”
阿里不哥看著二人都義正言辭,一副坦然無懼的模樣,又覺二人所言有理,礙於宗正的特殊身份,礙於自己方才對長生天過的誓言,阿里不哥想著千萬不能衝動,便即刻准許宗正的提議,隨即便命人將二人押解下去。
侍衛押解著宗正正要往大牢而去,宗正復而扭頭向阿里不哥請求道:“大汗,不可!我不能被關押在那種地方,既然對方實施反間計,肯定有心害我,我關在那種地方,若是他們暗中派人謀害於我,難保安全!更何況,我確實是冤枉的,還請大汗在查證清楚事實之前,仍舊能夠以對待賢才的態度對待我,所以,請大汗將我關押在更為隱秘和安全的牢房。”
阿里不哥有些猶豫,竺韻詩上前悄悄提醒阿里不哥道:“大汗,可以將他關在聚賢閣的地牢,有‘他們’把守著地牢,可保他無恙,退一步講,若宗正確實是內奸,在那樣的大牢,他也逃不出去,換作其他普通牢房,以他的武功,實在難以困住他。”
竺韻詩的及時提醒不僅進一步消去阿里不哥對她的懷疑,還立時打斷了他方才的猶豫,加之軍情緊急,便果斷同意了竺韻詩的提議。
”那就暫時委屈你了!“阿里不哥安撫宗正道,隨即,便向阿臺投遞了個眼神。
聚賢閣的地牢是個禁地,就算是竺韻詩等人也不能隨意進出,更不知當中的機關所在了,所以,押解宗正進入聚賢閣地牢自然是要由阿臺負責。
阿臺命人將宗正捆縛住手腳,押解著往聚賢閣方向而去,
兵貴神,阿里不哥也即刻領兵動身追擊,兵探告知阿里不哥,透過探查,通往斷腸谷方向的路面全是馬蹄印,沒有腳印,這時阿里不哥才意識到忽必烈的精明,趁著雨勢提前安排步兵先撤,並命他們修築好打通斷腸谷的鐵索橋,剩餘的騎兵皆是精銳,進一步說可以在必要時有效抵抗自己的進攻,退一步說可以快往斷腸谷方向撤離,
他知道忽必烈的騎兵都是精銳,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一旦錯過了,日後的勝負便很難說了,就算不能徹底打敗忽必烈,若是能趁此重傷忽必烈元氣,如此也能為日後一決勝負打下基礎,所以他調集了自己所有的騎兵精銳作為先鋒,為的就是在忽必烈大軍透過鐵索橋之前截住他們,能夠進行一次徹底的決戰。
整兵完畢已近天亮,天空那道亮白的熙光就要撕開黑色的大幕,馬蹄聲驟起,那道延綿飛動的大軍氣勢滔滔地穿行在冰涼的大地。
留給阿里不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馬不停蹄地沿著前方的馬蹄印追趕。
阿里不哥很是看重這次難得的機會,所以他調集了聚賢閣的所有高手一齊隨軍出征,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直取忽必烈的性命。
這個目的很明顯,他也需要雙重保障,要麼重傷忽必烈大軍元氣,要麼殺掉忽必烈,無論哪一樣取得勝利,他也算沒有辜負上天給予自己的機會,最終的勝利也指日可待。
當然,這是在看到了勝利曙光之前的本能想法,最終的結局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