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竺韻詩有些難以相信,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自己千里迢迢為的就是完成母親的遺願,如今卻聽到恩人故去的訊息,難免有些茫然失措。
世人皆知道宗正的真名,如今又知道了宗正就是龍鱗奇子,所以,他父親就是宗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畢竟是陳年往事,似乎大家都忘記了當年宗韋的死,或許,只有美人谷的谷主還會記得。
而之前,宗正還不清晰這一點,在他心底,一直謹記著當年自己母親離世前的叮囑,當他無意看到發思巴的那本手記時,塵封的仇怨以及真相終於浮現,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這點秘密在某些人眼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竺韻詩的談話顯然暴露出她確實不知情,她一直被忽必烈關押著,也未執行追蹤龍鱗奇子的計劃,所以,至今,她對於宗正就是龍鱗奇子的身份還不知悉,更莫提當年宗韋如何而死之事了。
宗正方才一直不願承認自己就是宗韋兒子,為得就是試探竺韻詩是敵是友,判定其所言的虛實。
從方才所言,加之之前竺韻詩詢問宗正宗韋下落的回憶,宗正覺著竺韻詩所言確實為實,而且,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相瞞的必要,因為,她似乎早就猜到自己就是恩人的兒子,若是她是敵人,有意害自己,自然會偽裝起來,暗中害自己,又豈會一再追問。
而此時承認這一點,若自己的父親確實是竺韻詩的恩人,那麼她就一定會暗中幫助自己完成這盤復仇大棋。
當然,出於謹慎的目的,宗正是不會將自己的謀局告訴竺韻詩的,他需要的只是竺韻詩的一個態度,一個願意幫助自己,願意報答恩人的態度。
“沒錯,我父親早就故世了,在我出生不久就故世了!”宗正細細沉思後決定坦然承認這一點。
這句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竺韻詩一定會懷疑,會質問,可是,這句話是從宗韋的兒子口中說出,她就斷去了懷疑的念頭,沒有做兒子的會用自己父親的死來撒謊,那是大不敬。
所以,聽到宗正的這句回答,竺韻詩的眼睛頓時黯淡,怪不得自己一直暗中打探恩人下落卻一直無果,原來,恩人早就故去,在自己還未來到蒙古,就已經故去好幾年了。
想到自己最終還是無法完成母親的遺願,想到自己的辛勞最終還是無果,竺韻詩有些失落,自責。
“他是怎麼死的?”竺韻詩問道,似乎有些憤恨,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恩人英年早逝,絕對是被人所殺。
對於自己父親故世的真相,宗正不敢說出,因為這盤棋已經走到很關鍵的時刻,他不願節外生枝,因為竺韻詩的衝動而橫生意外,所以,他冷冷回道,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總而言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真的將我父親視為恩人,心存感激,那就請不要多問,”
一陣黯然神傷,竺韻詩卻被宗正一句話點醒,暗自醒悟道:“對了,恩公既然不在,報恩無法實現,可是為其報仇卻還是可以的,為其報仇也是另外一種報恩,我想宗正此刻所做之事應該就是為了報仇,我何不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好!我不多問,告辭!”竺韻詩說著便離開了宗正的營帳。
竺韻詩走後好一陣,宗正都還未恢復心神,總想著方才與竺韻詩說話的情形,他不知道竺韻詩是否是自己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是否會默契地配合自己一把。
佇立良久,復而又將心思轉回了手中的卷札之上,依著竺韻詩所言,宗正分析了一番,
風老琴在美人谷谷主手中,《傷城攻略》書簡和寶馬萬里圖及五行劍中的火炎劍在自己手中,而水冰劍在仙兒手中,那麼上古五神器便只剩下盤古棋盤和五行劍中的木森劍、土圭劍及金鑫劍不知何處。
可是,父親為何知道這個傳說,還有,開啟女媧靈石的封印後又會如何?為何要釋放兩龍?這一切都像謎一樣遊蕩在宗正的腦海,百思不得其解。
帳外依舊篝火闌珊,冷月高懸,一地清輝滿地涼。
忽必烈糧草被毀,返回大營後卻並未動怒,也未慌亂,反而出奇地平靜,劉秉忠和發思巴作為首席軍師,也都是寂寂無言,只有不知情的其餘千戶大將按捺不住,急著要見忽必烈,商議接下來的軍事大計,忽必烈卻一直閉門不見。
而阿里不哥慶功歸慶功,有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這一點也是他最為擔憂的,那就是忽必烈失去糧草後接下來的動作,他很擔心忽必烈會在此絕境之下做出最後一搏,故而,在此之前如何控制住忽必烈便成了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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