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臉色黯淡地走出了暗閣,隨即往綠竹軒而去。
見到仙婕悶悶不樂地坐在桌旁,一臉哀思的樣子,宗正不免也有些哀傷,遂上前握住仙婕兩臂,兩眼直直地望著仙婕,詢問道:“仙兒,你告訴正哥哥,那老妖婆對你說什麼了?”
仙婕似若無神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不,她一定是說了些什麼刺激你的話,不然你怎會如此無魂的樣子?你快告訴正哥哥。”宗正一臉焦急和關切,兩手不禁將仙婕兩臂握得更緊,微微搖顫著仙婕的身軀。
仙婕推開宗正的手,一臉煩躁地說道:“正哥哥,仙兒求你了,就不要逼仙兒了,仙兒是不會說的。”一時激動,仙婕的臉通紅,說話的語氣也倍常嚴厲於平常。
宗正嚥了口口水,復而冷靜下來,想著既然仙兒不願說,也不好勉強,便只好將仙婕的頭靠入懷中,安勸道:“好!仙兒,正哥哥不問了!”
兩人互相依偎了許久,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只有兩個人。
桌臺上的蠟燭透著瑩黃之光,窗外的冷月高懸,或許,此時此刻,兩人都渴望著就這樣一輩子靜靜地依偎著。
“正哥哥,我們離開這裡吧!這個地方仙兒片刻也不想呆!”仙婕忽而說道,
宗正撫摸著仙婕烏黑的頭柔聲回應道:“好!仙兒想要離開,那我們就馬上離開。”
一曲簫聲臨夜吹奏,一雙白雕撲翅而來,一對戀人先後絕影而去。
谷主將一切看在眼裡,卻命人不得阻止,她知道,只要線還在手裡,任憑風箏飛得再遠,只要自己收線,它總能最終回到自己手裡。
一切喧囂復歸平靜,只餘一彎冷月依舊寂寂懸於蒼穹。
晨陽從東面高高的山坡升起,熙光柔和地映照在宗正和仙婕的臉上,二人坐於高高的崖地上,一齊看著朝陽從東面升起。
依偎的戀人,初露的旭陽,光影下高凸的懸崖,懸崖上的那抹背影,構成了天地間的濃情。
不知為何,兩人都突然渴望歸於平靜,最近生的事情,樁樁件件,歷歷在目,雖說只是兩三年,卻好似過了許久許久,經歷了太多,感受了太多,等到受傷了,心痛了,才知道往事不可追,現實有多殘酷,人世是多麼險惡。
這是一種默契,一種惺惺相惜,一種心有靈犀,更是一種相濡以沫的情愫。
望著眼前朝氣蓬勃的朝陽,兩人仿似回到了仙女林那般,幼時的他們也曾經常爬到山頂,早早地等待著日出,如今,朝陽依舊升起,卻總是回不到從前,不管是人,亦或是情,更或者是心。
一切都變了,兩人心知肚明,卻總想著能夠回到那種無憂無慮,不被世事所打擾的心境,可是,人世間的牽絆又豈能再度讓他們有機會回到過去呢,它就像一個染缸,就算再幹淨的人,只要跌進去了,一旦想要再次洗白,便是永遠沒有機會了。
在世事的無奈之下,在世事的諸多牽絆紛擾之下,兩人只好暫時偷得一時寧靜,哪怕是片刻的寧靜。
都說平靜是暴風雨的前奏,或者說平靜都是表面的,誰又能知道兩人是否真的就平靜了呢?可能是在做重大抉擇前的冷靜吧!
日光不知不覺便溫和起來,光線也變得稍強,宗正忽而想起了《大佛真經中卷》,自那日拿到此卷經書便因事情一再耽擱,都未來得及檢視。
今時今地正是得宜,便起身,從懷中取出那捲經書,仙婕見正哥哥拿出那捲無字經書,好奇地望著。
但見正哥哥解下腰間的水壺便往那捲經書倒水,從經書上滴落的水珠濺射在巖壁上,散開些許水粒。
“正哥哥,你這是幹什麼?”仙婕疑問道,
宗正拿著溼噠噠的經書回覆仙婕道:“你不是想知道這經書的秘密嗎?你將此經書對著太陽看看。”宗正說著便將經書遞予仙婕。
仙婕便從宗正手中取過經書對著太陽一看,驚異道:“這上面有字啊!記得上次你與悲哀大師提起過,沒想到竟然真有此事?“
宗正解釋道:“這是少林寺的一門武功,分為上中下三卷,上卷練氣,中卷練力,下卷練神;我上次從悲哀大師那裡無意得到上卷,一不小心掉到溪水裡,然後拿到太陽底下曝嗮,無意間便現了這個秘密。”
仙婕醒悟道:“所以說,你就是這樣練成少**功的,怪不得我出來尋你時,他們說你會少**功。”
宗正從仙婕手中接過《大佛真經中卷》繼續說道:“只可惜,《大佛真經》是門極其陽剛的武功,你是女兒身,不能修習,不然,你我二人亦可如修煉合劍那般一齊合練。”
仙婕卻不以為意,滿不在乎,於她心中,只要正哥哥在身邊,其餘之事皆若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