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何如此緊張?”呂文德反問道,
賈似道被呂文德的反問問得有些心虛,輕聲解釋道:“我是怕中了蒙古軍的埋伏,白白斷送我軍士兵性命。”
“我已經見過高將軍了,他告訴我前夜裡你和他一同去了風華寺。”呂文德頓住一會,眼裡閃過一絲篤定,繼續說道:“那蒙古軍中死的人應是張柔父子吧?”
賈似道聽到此問,便知道了呂文德的意思,隨即不再掩飾,坦然回道;“呂大人今日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吧?沒錯,確實如此。”
管家端著茶水來到二人之前,將茶杯置於小臺之上。
“恐怕,大人除了這事,還有更大的事情瞞著我吧?”呂文德端起茶杯,淡淡說道,
賈似道端著茶杯正待要飲,聽到呂文德此言,不禁心中一緊,放下了手中茶杯,問道,
“呂大人此話究竟何意?”
呂文德亦放下手中茶杯,神色嚴肅地問道:“大人心知肚明,敢問大人如何得知張柔會在風華寺出現?”
“我自然有我的眼線。”賈似道隨即接上,言辭間大有不客氣的態勢。
呂文德自然也不示弱,亦立即補上一問,
“那好,請問大人,張柔是怎麼死的?”聲音略微低沉。
“當然是被我用火藥炸死的。”賈似道神色傲然地回道,
呂文德冷笑了幾聲,“呵呵,炸死的,敢問大人的火藥從何而來?我可聽說風華寺被夷為了平地,那火藥的量應該不小吧?”
賈似道復又辯駁道:“當然是兵庫房撥付的了。”
呂文德當即往臺桌上狠狠拍去一掌,桌臺發出‘嘣’的聲音,將臺上杯子直接震翻,那茶水流過檯面,滴落地上,濺起微微水花。
賈似道被呂文德突然的激動微微嚇到,呆呆地望著呂文德。
呂文德一臉慍怒,“我可是問過兵庫房的典司,查過記錄本,這幾日根本就沒有火藥撥付的記錄。”
賈似道聽到呂文德調查到了火藥一事,不禁有些犯怵,心裡發毛,心中揣測著呂文德是否知道自己暗收賄賂,私下與蒙古人議和之事。
“總之,蒙古軍的大將張柔是被我們宋軍炸死了,於大宋而言,這就是大功一件,至於火藥之事,都是細節,有什麼可追究的嗎?”賈似道緩過懼蹙,轉而淡定地說道,
呂文德此刻已經猜到賈似道已經暗中和蒙古人有所勾結,故而,這幾日蒙古人絲毫未有進攻之意,一切都很太平。他見賈似道百般遮掩,盡力辯駁,毫無坦白認錯之心,便直接點破道,
“你是不是在暗中與蒙古人勾結?”呂文德聲色愷昂,頗為震怒,絲毫不顧及賈似道是丞相的身份。
在呂文德心裡,他把國家看得很重,為人頗為忠義,最恨蒙古人,雖然有心為了家族興旺而想與賈似道有所關係,但是賈似道暗中與蒙古人勾結一事實在觸碰到了呂文德的底線,故而,呂文德便毫不顧忌了。
賈似道被呂文德此問怔住,“不好,看來已經被呂文德看穿了,此事若是由他稟報皇上,怕是大為不利,我該如何是好?”賈似道心中暗自琢磨著。
“身為大宋之臣,領的是大宋的俸祿,應思為大宋子民謀福利之事,而不是像你這般成為叛徒。”呂文德苛責道,
“你住口,本相行事自有本相的道理,我怎麼就和蒙古人勾結了?怎麼就成了叛徒了?我無非就是答應了蒙古人和談之事而已,用得著你在本相面前如此指責嗎?”賈似道再也忍不住,擺出了丞相的架子,聲聲詰問為自己辯解道,
“和談?和談乃是國家大事,怎可由你一人做主,你這分明就是勾結,是賣國行徑,休要狡辯,待我明日即上書告知皇上,看你如何交待?”呂文德絲毫不妥協退讓,架勢凌人,一時激動,便站起身來,指著賈似道苛責道,
“你有何證據?不要憑著自己的猜測就血口噴人。”賈似道指著呂文德大怒道,神色沉厲威嚴。
“你以為你與那劉秉忠在隱子坳暗中勾結之事無人知曉嗎?”呂文德亦神色昂揚,立即還擊道。
賈似道聽著此話,立時不再發聲,心下當即亂了分寸,趕忙喝令道:“來人。”
隨即內房便湧入大批士兵,紛紛持刀相對。
呂文德帶來的幾個護衛見勢提前趕到內房,將呂文德圍護住,亦持刀對峙著,局勢一時緊張起來。
“怎麼?丞相要殺我滅口嗎?”呂文德抽出身上寶劍,口中叱問道,臉上毫無畏懼,大有隨時準備反擊的意思。
“我是當朝宰相,受命統領鄂州之戰,如今在鄂州,還是我說了算。”賈似道站起身子,聲言犀利。
“給我上。”賈似道隨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