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日子,宗正心中暗自想道:“今日已是八月二十八,按照月影和時間的推算,七月七三更二刻和八月二十八三更二刻的差距若是映在潭中,相差不過是橫向的距離,待到三更二刻,我且下去看看潭底究竟藏著何物。”
想著要在山林度過一夜,宗正便不敢再歇息了,提前在山林撿了些柴火,如今快到九月,天氣已經轉涼,到了入夜時分,潭水必是寒冷徹骨,備些柴火不僅是為了過夜,更是為了在晚上潛入潭底後及時上岸烤火,預防受寒。
轉眼入夜,黑色浸染了整片大地,遮蓋了整個蒼穹,新月高掛,四周蟲鳴兮兮,篝火時不時發出一陣嘣響,火光照耀著宗正的臉,一張愁緒佈滿的臉,他雙手撐著頭,似乎在冥想著什麼,想得入神,愁苦的表情便也不經意地爬上臉頰,想來定是在思考仙婕和自己所中之毒的事。
捱到子時,宗正的毒便發作了,先是一絲寒冷從手臂處開始,最後,這股寒冷之氣便順著血氣湧至全身,愈來愈寒,宗正雖然往篝火堆又添了一把柴火,火勢漸旺卻也阻止不了寒意更甚,宗正漸漸感到痛苦不已,顫抖著從懷裡取來藥瓶,手指有些僵硬,不小心便將藥品的藥丸倒出了許多,宗正費了般力氣才撿來一顆,塞到嘴裡。
那股寒氣便慢慢收住,復歸於手臂一處,宗正覺著舒服多了,長舒了一口氣,轉而低頭藉著火光將跌落地上的好幾枚藥丸一一拾起。
三更二刻也快到了,宗正便起身,來至潭邊,看到此時潭中果然映著一輪明月,宗正根據月影的推移估算著方位,便脫下上衣朝明月影左上一點位置直跳而下,潭水迸濺開來,小浪拍打著四周石壁,發出卟卟的聲響。
潭水果然寒冷,宗正一下水便感覺渾身冰冷,但是比起方才的那點寒冷,倒也算不上什麼,潭水比預想的要深許多,宗正往潭中深處游去,一片烏漆墨黑,宗正什麼也看不見,四周搜尋著,互見左後方隱隱有一微弱之光,便往那盡力游去。
在仙女潭的那段日子,宗正便將水性練得極好,待到此時,他絲毫不覺有何不適,便毫不猶豫地朝那道微光游去。
挨著那道微光,宗正將手伸了過去,宛似抓住了什麼東西,宗正稍微用力扯了一下,那道微光便晃動了一番,想著必是抓住了那個東西,便兩腿使勁一蹬,往水面而去。
一番掙扎後,宗正終於浮出水面,冒出水面吐了口冷水,頭髮盡溼,水珠順著光影滴在宗正面頰之上,宗正喘著粗氣游到靠近火堆的石壁邊,以氣馭力,一個飛身旋轉,便手中拖著一個物件飛身上得岸邊,水珠水落,滴在水潭,發出嘟嘟的響聲。
潭水寒冷至極直凍得宗正臉部發白,嘴唇發紫,宗正趕緊來到火堆旁,將脫去的上衣趕緊披上,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對著火堆烤起火來。
待身子暖和了些,宗正便仔細地瞧了瞧那個物件,原來是一個鐵盒,表面附著一件布匹,這塊布上鑲嵌著一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怪不得在漆黑的水潭,能夠發出如此光亮,可惜,宗正倒不識得,只覺著是個好東西,回頭可以送給仙婕,於是便將它取下,揣在了身上。
宗正拾起盒子,解開封套在鐵盒外面的那塊布,看著這個精緻的鐵盒子,心中不禁疑惑道:“裡面會藏著什麼寶貝呢?竟然連那麼好的一刻珠子都用來作為陪襯。”
帶著好奇,宗正便把盒子外面的鐵絲環卸下,開啟一看,上面有一塊已經溼透的白布,白布周圍露出些許冰色白光,宗正將那塊白布挪開,一陣溫和的白光霎時從盒內傾瀉而出。
宗正伸手去摸盒內的東西,發現綿軟至極,於是抓住裡面的東西取出來一看,只見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宗正便攤將開來,這衣服散發著冰色的光芒,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時分耀眼。
宗正心中想道:“也不知,此衣是何來頭?”忽然想起盒內那塊白布,於是宗正復又拾起那塊白布,舉至篝火旁,欲藉著光看看上面有無文字什麼的。
仔細一看,頓生失望,便準備再次丟開一旁,忽而,只是一剎那,宗正似乎覺著白布上有所微妙變化,又再攤開,仔細一看,白布上隱隱開始出現黑色文墨,宗正覺著,定是此布需要乾透方能顯示所有文字,方才藉著火光,實則也在燻烤,於是便將白布又靠近火堆,細細燻烤了一番。
藉著衣服發出的白色光芒和火堆發出的黃色光芒,宗正看到上面寫著“化功縷衣,穿其於身,雖寒冷至極,卻能助練功力,遇敵傷害,化敵功力半成有餘。”
宗正想道:“原來這衣服叫化功縷衣,穿在身上不但能增強內力,還能減輕別人對自己的傷害,這倒是個寶物。”
宗正想著穿上去不知感覺如何,帶著好奇便將上衣脫開,把化功縷衣穿在身上,果然一陣冷嗖嗖的感覺,順著肌膚漫入肺腑,只是比起冰豆發作的寒冷,這股寒氣卻讓人舒服至極,宗正覺著穿在身上倒也方便,便不願脫下,復而將上衣附在化功縷衣表面。
經過一番折騰,倒也睏意十足,想起已經耽擱了許久,明天必須一早趕路,宗正便往火堆加了大把柴火,枕著鐵盒便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