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解釋完,胡適聰便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便說道:“好了,你們兩個也幸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夫人有話要說。”
兩名士兵自然不願輕易離去,口中問著王將軍傷情。
胡適聰畢竟是多年的軍中隨醫,跟隨王堅也有好幾年,自然清楚穩定軍心的意義,遂安慰他們二人道:“王將軍已無大礙,只是需要安心靜養!”
二人聽後猶豫著緩緩離開。
王夫人是個明事理之人,她當然知道方才胡適聰所言並非事實,待二人走後,王夫人便再也忍不住問道:“胡老,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胡適聰推開房門道:“夫人,請!”
王夫人便焦急地趕到內室,來到王堅床前,見王堅臉色慘白,昏厥不醒,胸側還插著一枚箭矢,不禁心痛不已,心中亦是百味雜陳。
一般婦道人家,不懂戰爭兵謀之道,便只關心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的安危,但她是誰?她是王堅的夫人,豈可以一己之私誤了國家大事,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為了守衛釣魚城,戎甲不解,冒著性命之憂,為妻為母怎不心疼,但她必須忍著,並且以極大的胸懷去支援,儘管日夜擔驚受怕,儘管享受不到常人家為妻為母的快樂,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王堅父子二人身後默默地堅韌地支援著。
作為將軍的妻子,烽火亂世,必然是做了心理準備的,可是親眼見著這種殘酷的場景依然還是會心錐般疼痛,王夫人果敢堅毅的臉上並未掛滿淚珠,她並沒有痛哭流涕,而是關切地問道:“胡老,將軍傷勢究竟如何?”
胡適聰臉色有些難看,他微微地嘆了口氣,有些傷感和焦急。
“這肩上之箭已經取出,只是這胸側上的箭....”
胡適聰頓了頓,望著王夫人繼續說道:
“倘若硬取必定大有損傷,一不小心,將軍便有不測,若不盡快取出此箭,將軍這樣拖下去,恐怕挨不過兩日,老夫一時拿不定主意。”
王夫人聽後,望著昏厥的王堅,盯著那枚插入王堅身體的箭矢,心下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無奈地著急。
“將軍性命直接關係釣魚城城防安危,莫不如等少將軍回來,和眾將一同商議該如何是好。”胡適聰見王夫人也拿不定主意,便建議道。
“可是,幾位將軍如今正在城牆上浴血奮戰,待他們殺退敵兵,將軍可有性命之虞?”王夫人掛念王堅安危,不禁問道。
“夫人大可放心,我已經在將軍胸肺之處紮了幾針,可保將軍兩日性命。”胡適聰據實說道。
王夫人拿不定主意,聽到胡適聰的話,便也就同意了,二人焦急地等待眾將歸來,以便儘快拿定主意。
城牆之上,血紅印染,戰爭慘烈不堪。
張鈺和王安節身先士卒,勇猛無敵。和眾將士拼死力戰。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苦戰,終於殺退了蒙古大軍三次進攻。逐漸穩住了局面。
蒙哥見三次進攻都被打退,士氣已經頹弱,而且宋軍逐漸穩住陣腳,攻城死傷也越來越嚴重,只得咬著牙下令撤兵。
蒙古軍撤退後,王安節便立刻下城往軍醫館而去,張鈺則留下來安排城防事宜。
張鈺找來馬千和朱全易,命令道,
“馬千,即刻調城下剩下的民兵上城打掃戰場,打掃完畢後,留下戍守,你負責警戒。”
“朱偏將,你即刻率領城上士兵下城休息,先把受傷的抬入軍醫館,沒有受傷的立刻回營休整,休整後火速回城上戍守,安排妥當後去軍醫館找我,另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馬千和朱全易領命後便遵令行事,下去安排了。
張鈺跟隨王堅多年,在守城戰術上也精進不少,他妥善地部署好一切後便也急忙往軍醫館趕去。
張鈺急忙趕到軍醫館,館內擠滿了傷兵,血腥味濃重,哀嚎聲亦不斷,足見今日戰事的慘烈,張鈺顧不得許多,心下更為掛念王堅安危,便急忙擠入內堂。
進去看到王安節和王夫人已經在裡面,胡適聰已經將情況告知予王安節,故而,王安節臉色難看,頗為憂心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