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恐怖的神魂之力如同風暴一般,從天陸之上降臨,宛如要將這廣袤無垠的大陸和海洋徹底湮滅,但這顯然只是一種想法,或許是因為它沉寂的歲月太過久遠,亦或者是此刻的天地大道與其完全不曾契合,總之在它出現的瞬間,天地原本虛弱正在逐步恢復的大道,或者說正在努力構建的秩序,彷彿遭受到了挑釁一般,猛然開始全力排擠它的存在。
轟隆隆,轟隆隆,整個蔚藍星球之上到處都佈滿了陰雲和雷霆,就連一些脆弱之地,沼澤,沸騰,深淵塌陷,大海狂暴,火山爆發,無處不在災劫之中,事實上天陸看似在承天宗頭頂,但實際上相距甚遠,然而當天陸上神魂之力狂暴橫掃之時,所遇到的第一個可以讓他看在眼中的高階修士,卻正是承天宗外如願進階化神的邪君。
彷彿一張破了蒙皮的大鼓,一陣如悶雷般沙啞乾澀卻帶著無盡蒼茫之意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
“呼……是誰?……這裡是……什麼……嗚,本君是誰?……”
斷斷續續的嘶吼和呻吟,或者呢喃細語,隨著神魂之力橫掃,在天地間迴盪不休。
砰砰砰,咔嚓,
不斷有被掃中或者波及到的樹木妖獸,紛紛蹦碎吐血,嚴重的直接身死當場,那些僥倖只被波及到的,連嘶嚎慘叫都來不及,便被隨之而來的混亂吞滅。
更有不知多少凡人百姓也慘遭波及,好在這種打擊大多數存在於荒野之地。
“噢!這是什麼?奇怪的氣息……”
邪君困不堪言,但因為天地大道的反擊和神魂之力的漫無目的,致使他雖然被鎖定,但實際並未承受太多壓力,聽聞斷斷續續的聲音,心中原本無盡的恐慌卻陡然消散大半。
倒不是說邪君有多強大,對於一個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化神修士來說,可以承受住不知何年何月積存的邪骨侵蝕,還以其為資糧成就自身修為,不用說,邪君的心性修為卻是絕對不低,而人或者修士之所以恐懼,只是因為恐懼的源頭來自於未知。
而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則暴露出所謂的恐懼源頭居然是人,雖然尚未曾謀面,但憑聲音也可大概判斷出,天陸之上所棲居的必然是一個有著媲美於人族智慧的物種,絕不會是什麼不可抵擋的存在。
何為心思電轉,何為思緒萬千。邪君此刻正是如此,想自己堂堂化神修士,身為霸主級別的修士,豈容人隨意踐踏尊嚴和臉面,彷彿先前那浩蕩的神魂威壓並不存在。加之因為天陸意志混亂降臨不辯南北東西,哪怕只是為了在承天宗面前不落笑柄,此刻也一定要給這裝神弄鬼的傢伙好看。
“嘶……好濃郁的靈氣,本君怎麼感受到家鄉的味道了?”
斷斷續續的枯柴乾澀聲音不斷絮叨,有驚疑,有思索,有混亂,但透露出的資訊卻讓無數修士震驚。
枕戈待旦的
甲士,幽寒冷冽的煞氣,如同斬天鬥地的悍勇之士,以輝煌肅穆的祭壇為中心,似乎在聆聽那天際微不可聞的呢喃,無數堪比金丹元嬰境的血煞是,不,此刻的煞屍早已脫離了幽冥陰煞之氣的迷惑,即便是那些只有金丹修為的煞屍,也幾乎和平常修士無異。
如果當日經歷過鐵屍峽之變的數千修士,再見到這些以往只倍當做傀儡或者煉屍驅使的蠢物,如今竟大多數都比修士還更像修士,將會如何感慨。
浩蕩威嚴的祭壇之巔,此刻宛若翩翩公子,俊美異常卻絲毫氣息皆無的月煞神君,目光遙視著那片令人遐想的天陸,充滿了回憶和唏噓。
嘴唇輕抖,似乎也在呢喃著什麼,身後除了阿大,阿二,更多出十餘道身形各異的修士。
阿大,阿二一個身形魁梧,威猛無鑄,阿二影影綽綽似有似無,氣息詭異難覓,比之當日月煞神君還有恐怖數倍,而那些身後做修士裝扮之人,也與當日月煞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刻卻無論天陸如何,只是微微低伏頭顱,側耳細聽月煞呢喃細語。
“神宗故地,居然儲存了下來,只是不知耗費了何等底蘊,又或者造下了多少殺戮,呵呵!迂腐之人,最終居然可以做出如此瘋狂之事,倒真想看看,是哪位故人,居然有如此恆心?”
看似清飄飄的隨意之言,但字裡行間卻透著無盡殺機和森森冰寒,顯然那天陸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