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晟有一種小心機被戳破的尷尬,懷裡的藥瓶登時間開始發燙了起來。
誰告訴她的?
章齊燁麼?
不可能啊,大哥絕不會沒事自己給自己找事幹,所以肯定不是大哥。
雲生自己猜到的?
這倒是有點可能,這死丫頭不是一直都不太關注自己嗎?什麼時候知道的?
章九晟狐疑著,小心翼翼觀察著雲生的表情,可雲生伸著手都伸累了,道:“您在想什麼呢?把藥給我啊。”
“我……你……”
雲生抿了抿唇:“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一直藏著不敢給我,無非是擔心這藥對我會有傷害。可是,是藥本就三分毒,我吃了這麼久的藥,再加上我體內本來也就有毒,只不過再多一點而已,怕什麼呢?”
“可……可是我……”
“給我吧,總得試試,我手都伸累了,您忍心?”雲生再度催促道。
“不忍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章九晟脫口就道,剛說完他就有點後悔,可當他看到雲生唇邊微微揚起的笑意,章九晟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從懷中掏出了藥瓶,他還猶豫著的時候,藥瓶已經被雲生搶了過去。
“瓶子挺好看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少爺做的。”雲生一邊說著,一邊開啟藥瓶,倒出了一顆瑩白剔透的藥丸,只看了一眼便吞進了嘴裡:“嗯,藥丸也好看,就是沒什麼味道。”
雲生吞藥的速度極快,章九晟都來不及阻止,看到她就那麼吞下去了:“怎麼樣?你怎麼樣?難受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可看著雲生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又怕她是故意忍著不讓他擔心,章九晟拿捏不住:“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啊!”
“我沒事,總之現在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先回章府吧,蕭恆言剛醒過來,一個人待著,我怕他才會出事。”雲生拍了拍章九晟的手背,安撫道。
“行。”章九晟雖那麼說著,可心裡還是擔心,到時候還是再去找章齊燁問問情況,不然他這心裡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二人回了章府以後,發現蕭恆言住的房間門窗緊閉,屋子裡也一點聲音都沒有,兩個人站在外面,不管喊了多少遍,屋子裡都是安安靜靜的。
“他孃的,搞什麼犢子?”章九晟來氣了,還不等雲生說什麼,抬起一腳直接將房門給踹了開來,可房門剛被踹開,兩人還沒進屋,就聽見屋子裡傳來尖銳的叫聲。
“啊!”
章九晟伸手擋在雲生跟前,停在門口一時間不敢動作。
“走開!走開!”
是蕭恆言的聲音。
“怎麼這小子跟瘋了似的?”章九晟蹙著眉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在外面待著。”
“你別……”
“放心吧。”章九晟拍了拍雲生的胳膊,探頭探腦往屋裡蹭去,半個腦袋剛伸出去,餘光處一閃,他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衝著他飛過來,只是本能地縮頭往後一躲,隨後便聽到什麼東西重重砸在地上的碎裂聲。
章九晟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一個瓷碗,好傢伙,要不是他躲得快,這回該他腦袋開瓢兒了,這小子下手也忒狠了。
“我的冰裂梅子青喲!”章九晟哀嘆一句,緊跟著他就罵了一句:“他孃的兔崽子!”
話音剛落,章九晟就推開雲生,往屋子裡大邁了一步,緊跟著又是一個瓷碗對著他的腦袋就飛了過來,這一回有了防備,章九晟偏頭一躲,一下子跳到另一邊,看到蕭恆言縮在床邊的牆角,身邊擺著一堆可以讓他扔的東西。
“你!”
章九晟怒瞪一眼,蕭恆言看著他進來,情緒更加癲狂,手邊不管什麼東西都被他拿起來朝著章九晟不停地扔,短短几分鐘就已經扔光了東西,他的雙手四處摸索著,可已經沒有別的什麼了,這更加讓他崩潰。
章九晟只往前走了一步,蕭恆言就跟貓被踩了尾巴一樣從地上騰地跳起來,他跑到窗邊,卻發現窗戶早就被他自己鎖上了,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開啟窗戶,只想要快點衝出去,可越是急躁越是打不開。
“你作啥呢作?”章九晟看著他一系列不知所謂的舉動,更為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