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說的是真心話。
可張同卻一下愣住,微微瞪大的眼睛,似乎有點難以置信,他一直覺得顧黎自從在樊縣見到他之後,對他總有一種嫌棄,還有隱約的看不起。
可聽顧黎這麼說,他又好像從未將他當做過外人。
一股暖流自心底噴湧而上,一時間,張同覺得今天流的血是值得的。
兩個人的體力都已經到了臨界點,別說站起來,就連坐著都覺得喘不過氣來,身上的骨頭斷了好幾根,苟延殘喘著。
而阿叡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倆人面對面笑著,面上身上一片血汙。
原本以為顧黎孤身一人前來,戰到至此,是因為沒有將梅侍的人帶來。
可如今人一到,張真便有些慌了神,而蕭公子卻躍躍欲試,打算讓自己手底下這些苦練數十年的兄弟跟他們對上一對。
“你瘋了?!”張真拉著蕭公子的胳膊,幾乎要驚聲尖叫。
梅侍是什麼樣的存在,張真可是一清二楚。
當年先皇打下這李氏江山,可以說有一半功勞是梅侍的。
先皇登基後,梅侍才漸漸隱沒。
李澈晚年昏聵,縱情聲色,輕信讒言,才使得吳直敦抓到了排除異己的機會,朝綱大亂,李澈卻玩樂於後宮。
只是沒想到,李澈駕崩之時,突然頭腦清醒了起來,竟將玉璽連夜送出了宮,害得他苦尋不得。
好不容易才查到了線索,找到樊縣來,沒想到這梅侍又出現了。
真是討厭。
張真並不想跟梅侍有正面接觸,拉著蕭公子非要離開,蕭公子卻彷彿兩隻腳都釘在了地上一般,一動不動。
他的雙目之中閃著怪異的光,直勾勾盯著帶人前來的阿叡。
那就是梅侍的精銳!
他期盼已久的!
蕭公子往前邁了一步,張真只覺得他入魔了,抬手就準備給他一個耳光,卻被蕭公子回手握住。
“我沒有瘋。”
“要打也不是在這裡打,先撤!”
“不打一打,怎麼知道以後在京城見面的時候,能不能贏過他們呢?”
張真愣住了,但很快的,他醒悟過來。
這裡的人都不是他的人,也不會聽他的,若是蕭公子執意要現在與梅侍的人對上,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便會大敗士氣。
不行,這一仗不能在這裡打。
“你要瘋,你就自己一個人瘋,我走。”
“不送。”
“你!”
張真恨恨地瞪了一眼顧黎他們,一甩手,便迅速匿進了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顧黎眼見著張真消失,扶著樹幹就要爬起來,阿叡一把扶住他。
“不能讓張真跑了。”他喘著粗氣,說道。
阿叡往後示意了一眼,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兩個黑衣人也跟著迅速匿進了黑暗之中,追尋張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