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了一個相府,還得再添進去一個章府嗎?
“他不會來。”雲生到底還是舍了一點力氣回答他。
可這樣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信,更遑論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果不其然,雲生很快聽到了他低低的笑聲。
“我們留了一點蛛絲馬跡給他,他一定會找到這來的。”
雲生蠕動了幾下乾燥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想要玉璽,也想要我,還想要什麼?吳直敦的罪證嗎?”
“那是當然,我們不僅要這些,還要周宣明手上的那兩本名錄。”
“能換我和他的命嗎?”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寂靜。
彷彿身邊的人突然就在剛才那個問題說出口的時候,就不見了,雲生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又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說話。
果然是走了吧。雲生心裡想著,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的,邊上的人就張開了嘴:“能不能換,不是我說了算的。”
雲生打了個激靈:“那是誰?吳直敦嗎?你打算把我送去京城?那倒是省了我的路費。”
忽而,那人湊到了雲生耳朵邊,熱氣吹到雲生耳朵裡,癢癢的,卻撓不得,雲生偏了頭,面色不虞。
“不過,章家二少爺畢竟是章辭的兒子,我們不太可能動他,倒是你,你得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安危。”
“我早該死了,你以為我怕嗎?”也不知是冷還是害怕,雲生的聲音帶著白色的霧氣,也帶著些許顫抖。
“怕,你怎麼不怕?你們長孫家的冤屈還沒洗乾淨呢,長孫雲華還在邊關沒回來呢,你怎麼能死啊?”
心事被戳破了,雲生並不惱,只是覺得這麼些年來,她給多少人造成了麻煩,尤其是章九晟。
她輕嘆了口氣,便不打算再開口了。
而那人,仍舊在斷斷續續跟她說著什麼,可雲生始終閉著眼睛,大概算是養精蓄銳。
不過多時,遠處又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帶著探索,又帶著堅定,雲生以為是那人的幫手,仍舊沒有睜眼。
可誰成想,她卻聽到了張同憤怒和驚訝的聲音。
“張真!”
“誒呀,沒想到會招來一個多事的人。”他說著,話中毫無感情,似乎還有隱隱怒意。
不僅章九晟來了,張同也跟著來了,那麼應該還會有關楚他們跟著,他們也來了嗎?
雲生心中帶著些許希冀,似乎被張真看穿了,一把抓住她懸在上方的手腕,說道:“一個沒武功的廢物,一個整天和屍體待在一起的仵作,你能指望他們救下你?”
只來了兩個。雲生頓時心中涼意滿甚。
“來得正好,本來以為能來一個就不錯了,沒想到還添了一個你,反正我也恨你,死了更好。”張真還抓著雲生的手腕,他用力摩擦著麻繩,粗糙的麻繩幾乎割破雲生的手腕,鮮血順著潔白如玉的手臂流淌下來,在章九晟眼中,彷彿成了眼中的火。
“你別傷她。”章九晟沉沉開口,看著雲生流血,他的整顆心都幾乎被撕碎開來,血跟著流了一地。
張真狀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雲生,有些許鮮血沾染到了他的手掌心,他蹙了蹙眉,嫌惡地在雲生肩頭上蹭了蹭,將那些鮮血蹭乾淨。
“二少爺,玉璽和她,選哪個?”
“她!”章九晟幾乎想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