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嚇壞了吧?”張同問。
“差不多了,打算給他來記猛的。”章九晟唇角微揚,滿腦子壞主意。
其實本來以為“蕭恆言”也是個有骨氣的人,可沒想到,那天晚上他看著蘇南被鐵萬拖出去打了一頓,又看著蘇南一身血糊被扔了回來,“蕭恆言”居然快崩潰了。
又聽獄卒說,他把自己塞進牆角里,身上還堆了好些爛稻草,整個人臭烘烘的,每次只要獄卒經過他牢房門口,
他就死死盯著人家,生怕對方將他拖出去。
故而,章九晟想了個壞招。
他讓鐵萬安排了幾個小混混進大牢裡,配合著獄卒演戲,這段時間,大牢裡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相當熱鬧,而“蕭恆言”拼了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希望能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而如今,章九晟決定讓蘇南迴去。
“大人想如何做?”張同問。
“給他化個妝。”
蘇南連連點頭,看起來十分興奮。
當天晚上,衙門大牢裡,蘇南一身是血的回來了。
他被兩個獄卒架著,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被無情地扔進了大牢裡。
而他對面,就是“蕭恆言”所在的牢房。
“蕭恆言”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撲了過來,瞪著眼睛,雙手緊緊抓著牢門,臉貼在木頭和木頭之間,用力地幾乎變了形。
“喂,兄弟!你還活著嗎?”
蘇南趴在地上,手邊還有幾隻老鼠在爬來爬去,動了動手指,卻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兄弟,你還好嗎?”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蘇南趴在地上,一直笑到猛烈咳嗽起來,他吐出幾口血痰,雙手努力撐著地面,隨手甩掉一隻爬到自己手背上的老鼠,他撐著自己殘破的身軀,好不容易爬到牢房門口。
鮮血像過去的很多天一樣,糊住了他的視線,血紅一片的眼前,他看見一個邋遢的看不出原來面目的人在小心叫著自己的名字。
蘇南不認識他。
“你是誰?”蘇南問。
“蕭恆言”顫抖著抓著牢門,對面的男人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他張了張嘴,聲音被堵在嗓子眼裡,直到蘇南失去耐心地打算轉過頭去。
“你……你是做了什麼,才被打成這樣的?”
蘇南的身子猛然頓住,他稍稍偏過頭,淡漠的視線穿過散亂的髮絲,投射到“蕭恆言”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年輕人,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啊,不小心招惹了章家的老太爺。”
聞聽此言,“蕭恆言”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如同雷擊。
“你……你是怎麼招惹的?”
蘇南冷笑了一聲,又往旁邊吐了一口血痰,他的嗓子好像也壞了,沙啞得不行,聽上去就跟破鑼一樣,說幾個字便帶著些許氣音。
“還能怎麼招惹?我不過喝多了酒,不小心闖入了……他那什麼老宅裡,我只是喝多了,又沒把他怎麼樣,真是……非要說我是什麼什麼人派來的奸細,狗官!昏官!草菅人命!”蘇南一句一句罵著,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
不過多久,來了兩個獄卒,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隻白色瓷瓶。
“蕭恆言”沒見識過這種情況,立刻躲進了裡頭,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蘇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