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屋內除了雲生的啜泣生,另外兩個人皆沒有說話。
漸漸的,也不知雲生哭到了何時,待她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的時候,她將髮釵緊緊握在手心,抹了抹眼淚,抬頭問道:“除了這髮釵,她還說了什麼話嗎?”
塵雲方丈抿了抿唇:“沒有。”
雲生頓覺失落。
她總覺得柳似霜應該還留了別的話給她,可老方丈這樣說了,那便是沒有。
隨後,章九晟從袖中掏出陸治的那幅畫,在塵雲方丈面前攤開,問道:“大師,可認得這畫的主人?”
塵雲方丈雙手接過畫,眯著眼睛,細細看了許久。
“陸先生的畫作。”塵雲方丈說完,又將畫遞還給了雲生。
“方丈好眼力。”章九晟笑著。
塵雲方丈沉默了一下,忽而輕笑了一聲,說道:“施主這是在套老衲的話。”
章九晟繼續笑而不語,算是承認了。
“當日,這位陸先生是隨著柳施主身後來的,兩人一開始並不熟識。”塵雲方丈也不生氣,只唇角微揚說著他知道的事。
“那麼後來呢?”
“後來有一日,寺中一個小沙彌看到兩位施主在院子裡交談,兩人言談甚歡,只是隔得太遠,再加上聽他人牆角,不合規矩,小沙彌便也沒有多逗留。”
章九晟點點頭,又問:“既如此,陸先生可有留下什麼東西?”
“自是有的。”塵雲方丈說著,便伸手又從蒲團裡掏出了點東西。
雲生挑了挑眉,情緒徹底平復了,只想著這老方丈屁股底下到底能藏多少東西?
那也是一幅畫。
用一根細細的紅繩小心綁著。
“陸先生作畫極有他自己的風格,所以老衲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一幅是陸先生為落兼寺而作,二位可一觀。”
章九晟與雲生對視一眼。
這幅畫若只是單純為落兼寺作的,那於章九晟和雲生二人而言,並不會有什麼作用,只是塵雲方丈很顯然是故意找了個由頭將這幅畫拿出來。
塵雲方丈拿出的這幅畫構圖很簡單,不過就是落兼寺的正院,連其他多餘的修飾都沒有,院中站著一個人,仍舊是背對著眾人的。院裡的風有稍許大,將那人的長髮吹起,散亂在半空中。
那是一名女子,穿著緋紅色的披風,微微側著臉,手上若隱若現拿著什麼東西。
“這……這也是霜兒?”雲生訝異道。
塵雲方丈淺笑著點頭。
陸治連著兩幅畫都畫了柳似霜,雖然都沒有正面,卻都能讓熟悉她的人認出來。
第一幅,引著雲找到了落兼寺,拿到了柳似霜留下的髮釵,意思在於,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死於非命,可他又如何能知道雲生就在樊縣?又如何能知道雲生仍舊會涉足刑案呢?
第二幅,似乎關鍵之物在於柳似霜手裡拿著的東西,雲生實在自認眼拙,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皺緊了眉頭,心上宛如有一隻利爪緊緊攥著,攥得她喘不過氣。
“她手上拿著的是什麼?”雲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