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臺失蹤的姑娘叫無衣。
幾乎樊縣所有人都知道,無衣是紅豆從京城帶過來的,二人相依為命,情同母女,以至於無衣雖為紅豆臺的紅牌姑娘,卻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曾幾何時,章九晟還想過要為無衣贖身。
“那……她……她身上有血嗎?”
張同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我這屋裡也沒有,乾淨得很,大人放心看。”
章九晟猶豫半天,臉衝外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回頭一步邁進門檻,可剛一進去,立馬就有點腿軟地不能動。
站在驗屍床旁邊的時候,章九晟那雙無處安放的手,在屍體上方不知所措地擺弄了很久,最終在又吞下一口唾沫之後,輕輕掀開白布,握住了屍首的左手,攤開,迅速低頭瞅了一眼。
張同看著,頗有些好笑:“如何?”
“是無衣沒錯,但是……”章九晟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握著無衣冰冷的手,復又捏了捏。
“大人如何認得?”
章九晟陡然間覺得口乾舌燥,轉過身去,背靠著驗屍床,嘆了口氣:“無衣的左手小指指心上,有一顆硃紅色的痣,但凡是她親近的人,都應該知道,若你不信,可以去問紅豆。”
張同不語,他檢查了整具屍首,自然知道指心上的確有一顆硃砂痣。
平緩了一下心緒,章九晟又問:“說起來,你剛才說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無衣姑娘身患重疾。”張同言簡意賅。
雲生來的時候,就看見章九晟呆愣愣地坐在驗屍房門口的長凳上,眼眶紅紅的,像哭過。
“給。”
不久後,張同從屋裡出來,遞給章九晟一塊綠豆糕。
章九晟接過,又是呆愣愣地說了句:“謝。”
稍稍吃了一小口,章九晟似想起什麼,抬頭看了一眼張同,又低頭看了一眼綠豆糕,問:“你剛驗完屍?”
“是啊。”張同毫不以為意。
章九晟嘴巴一癟,似乎又要哭出來:“你洗手了嗎?”
張同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