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找來一些乾柴,在帳篷外升起篝火。
火光不僅可以用來照明,還能對林中野獸起到驅離作用,更可以帶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四人分成兩組,輪流休息,冷螢和石番守前半夜,程相儒和周老闆守後半夜。
午夜過後,程相儒在黑夜中睜開雙眼,推醒身旁的周老闆,爬出帳篷,去替換冷螢和石番進帳篷休息。
夜裡的山風很大,篝火劇烈的跳動,乾柴被燒出“ 裡啪啦”的脆響。
程相儒裹著一件外套,一手抱著雙膝,一手用長木棍撥動篝火內的碳木。
星星點點的火光從篝火中緩緩飄出,在慘白的月光下隨風而去,熄滅在漆黑的夜色中。
“周叔,我爸他們會來這裡嗎?我……不太想把咱們獲得金劍的訊息放出去。”程相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擔心那群窮兇極惡之徒會傷害到程以沫。
那是他最珍愛的妹妹,他愛
。她勝過自己的生命。
如果為了找回爸爸,卻讓妹妹遭遇危險,那他寧願不找!
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就是在這裡遇到程志風,把能解決的事在蓉城之外解決,不帶回到程以沫身邊。
周老闆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著璀璨的星空,篤定道︰“他們一定會來,咱們既然能得到線索,他們也不會得不到。如果我是高壯,我絕對不會放棄這樣一個一箭雙雕的機會。只是,咱們沒法預料,程志風他們什麼時候會得到線索,又什麼時候會來。”
程相儒將手中的長棍踩斷,丟進篝火中,又撿起一根長棍繼續在火焰下翻動碳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心裡亂的很,感覺腦子裡面什麼都在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想。他甚至莫名其妙地希望,就這樣一直迷路在這血色的群山之間,不出去,就不用面對了。
近二十年的人生,他一直都在“面對”,面對暴力的拳腳,面對醜陋的嘴臉,面對輕視的目光,面對貧窮與饑餓,之前再苦再難,他都未曾想過逃避。
但此時此地此刻,他對未來的每一個抉擇,都不知道該怎樣去決定,他前所未有地心生恐慌,想要逃避。
他暗暗捏緊拳頭,心中暗吼︰程志風!你到底在哪裡!
同一時間,迷霧已如薄紗的原迷霧之境內,五條漆黑的人影攜著兩道明晃晃的光束,以驚人的速度奔跑在草木之間。他們的重心壓得很低,動作輕盈,聲音很小。
在這片密林中東拐西繞地兜了幾個大圈後,五人終於找到了原迷霧之境最中央區域的石像生群。
有人剛要進入,卻被另一人攔下。
“啪”的一聲脆響,一條長鞭如黑色的閃電,扎入石像生群中,自一尊石像後,抽飛一隻“吱吱”亂叫的毛猴。
一人抬手丟出一個手雷一樣的東西,那東西滾入石像生群中,竟是自動高速轉了起來,並不斷向外噴灑著帶有詭異香味兒的噴霧。
劇烈的騷動中,藏在暗處的毛猴們驚慌奔逃,不一會就全部散去。
有人抬手向前一指,其餘四人齊齊點頭,而後五人共同沖入石像生群,直奔中心處的地宮區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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