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暗流沖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將臨近中心的程相儒一下子就甩得飛了出去,讓他重重撞在一扇窗子上。
窗上是厚厚的木板,程相儒之前一直以為門窗上的板子都已經被泡爛,但他這一下撞過來,把他撞得眼前發黑,滿世界的金星,窗上的木板卻只是顫了顫,竟然沒有絲毫損壞。
程相儒憑意志支撐,讓自己以最快速度調整好身形,摸索著找到鎖拴,用力將之拉開,而後用肩膀撞開窗板,全力撲騰著遊了出去。
後方,隱隱約約傳來低沉的咆哮,卻不像是透過湖水傳遞而來,更像是在他的精神世界中響起。
緊接著,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樣的低沉,一樣的模糊,卻是從他胸口處發出。
程相儒對這些聲音的來源暫時不想探究,他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重新回到地面。
上次他的腳踝上繫了繩子,出了事,冷螢還能將他給拽回去。這一次他可是完全跟岸上斷了聯系,如果再出事,必然再無援手。
他手腳並用地快速向斜上方游去,呼吸管內的空氣已經越來越少,估計即將見底,他必須要在空氣耗盡之前先到湖面上。
終於,憑著強烈的精神意志,程相儒沖破湖面,終於重見天日。
他扯下呼吸管,直接將水肺拆下,向岸邊游去。
可是,當他到了岸上,卻驚愕地發現,岸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幾頂空帳篷,還有篝火燃燒過後的狼藉。
人都哪去了?
程相儒大聲呼喊冷螢、周老闆、石番、譚成……
然而,他沒聽到這些人的絲毫回應,卻聽到自四周林中傳來紛雜的獰笑聲,然後看到一雙雙血紅發亮的眼楮出現在林中暗處。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人都哪去了?那些都是什麼東西?
程相儒感到極大的恐慌,他無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腦中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茫茫然地眼看著危險逐漸逼近。
忽然,一股撕心裂肺的灼痛自他胸口傳來,他低頭去看,竟看到環形玉佩生出無數細針,深深扎進他的左胸口,環形玉佩嵌進他的血肉,好像要鑽入他的心髒。而自環形玉佩的中央圓洞處,他的血肉也破開一個黑漆漆的洞,五顏六色的阿毛鑽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沖他怒吼︰“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程相儒猛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還在高塔的一層,眼前還是壁畫,周圍還是空曠的無盡漆黑。
環形玉佩並沒有被取出,此時已然緊貼著他的胸口,比之前更燙了。
阿毛傳遞意識給他,罵他不分場合睡覺,催促他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還告訴他,這裡面殘存著某個強大存在的氣息,會擾亂人的神志。
不用阿毛說,程相儒也知道要趕緊離開。
他快速檢查,確認壁畫基本已經都拍了下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剛剛被壁畫催眠,不敢再看壁畫,轉身向樓梯游去。
但在游出幾米後,他停了下來,改變了主意,回身遊向離他最近的窗子。
窗上是封著的木板,有鎖拴緊扣,和夢中一樣。
程相儒解開鎖拴,游出高塔,在確認好方向後,一路頭也不回地快速游去。
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程相儒回到岸上,拆掉一身沉重的裝備,仰面朝上躺在草地裡,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只覺得劫後餘生,一陣後怕。
冷螢見程相儒平安歸來,欣喜不已,跑過來笑呵呵問道︰“藍胖子,你讓我擔心死了。有什麼發現嗎?”
程相儒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但他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來話。
石番苦著臉湊了過來︰“你看沒看到一條蛇?手指頭這麼粗,我讓它去盯著你的。現在你回來了,它不見了!”(<a ank">.101nov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