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螢勸道︰“放心吧,他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此時,被冷螢評價為“有分寸”的程相儒,正在屋裡急得滿頭大汗。他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會有這麼大的濃煙,真不如在外面找個地方了。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進行。
烈酒澆過後,陶罐四周也燃燒了起來,並逐漸向上蔓延,最終連封蓋及插在裡面的樹枝也都被火焰吞噬。
程相儒眯著眼,抓起硃砂,以阿朵的床為中心點,在地上畫出一個紅色的半圓。
最後,他抓起五穀雜糧,一邊往床上拋灑,一邊唸叨︰“阿朵,回來吧!阿朵,回來吧……”
程相儒口中唸叨著,心裡慌張著,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行不行,他覺得這就像是一場過家家般的兒戲。
但他別無選擇,因為寨子裡沒人懂驅邪之術,所以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選擇相信他爸留下的抄本。
他沒有注意到,火焰中的陶罐,表面被燒出了白色的灰層,像是凝結成的霜,封口及樹枝已經被火焰燒盡,有縷縷粘稠質感的白煙,如蛇舞般扭動著探出,沿著罐壁向下落到地面,試探著想要逃離,卻被那半圈硃砂給擋了回去。
幾經試探後,那縷白煙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調轉方向,穿破層層濃煙,爬至阿朵胸口,並蜿蜒向上,鑽進阿朵的口、鼻、眼、耳中……
不超過十分鐘,陶罐下的火焰漸漸熄滅了,但更濃的煙霧卻冒了出來。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忽然從濃煙中響起,應是阿朵發出。
成功了?
程相儒又等了會,聽聞那咳嗽聲越來越有力量,這才端起木桌上的一盆清水,澆滅簡易火爐內殘餘的火星。隨後,他趕緊開啟門窗散煙,將清新的空氣換進屋內。
“搞定了?”冷螢見門開了,低頭鑽進屋內,關切地小聲詢問。
程相儒道︰“還不清楚,但我估計差不多了吧。你快把阿朵扶出去吧,別好不容易醒過來,又給燻過去。”
“好 !”冷螢沖到床邊,摸索著找到阿朵的手,稍稍用力將阿朵拉到自己背上,低頭跑了出去。
此時阿朵確實已經醒過來了,她滿臉 黑,眸子卻明亮,她一邊咳嗽一邊流淚,不知是後怕,還是被煙燻的。
“爸,媽,咱家怎麼著火了?”阿朵被扶著坐了起來,扭頭看到濃煙是從自己房間冒出來的,頓時眼淚更多了︰“為什麼會著火啊?快救火啊!”
看到阿朵終於恢復了正常,強叔和強嬸喜極而泣,撲上去抱住阿朵痛哭失聲,阿朵以為父母是因為家裡出了火災才這麼哭,頓時哭得更傷心了︰“爸,媽,別哭了,人沒事就比什麼都強。別哭了,啊,別哭了……”
程相儒看著家人相擁而泣的一幕,又看一眼滿屋散不去的濃煙,心情特別復雜。有羨慕,也有自責。
雖然過程不是很順利,但慶幸結果是好的。
冷螢湊過來小聲道︰“藍胖子,你這手段,是你自己瞎琢磨的,還是跟你爸學的?廖叔說,他也是跟你爸學的。怎麼你倆的方法,差別這麼大?”
程相儒忙問︰“什麼差別?”
“他喜歡扒人衣服,你喜歡點人房子。”
“我沒點房子,火都澆滅了!”
“不,你點了,沒點著。要不然你怎麼解釋這麼大的煙是怎麼來的?別說你在施法前,沒考慮這些。我不相信你是豬腦子。”
“我……如果我說,這些煙也都是施法必須的一部分,你信不?”
“我信你個鬼!”(<a ank">.101nov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