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人群附近,立刻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雖然當地人也都沒幾個穿苗族特色服裝的,大多都是普通衣物,但畢竟這個寨子相對封閉,程相儒他們三個還是一眼就能被認出來是外地人。
“麻煩讓一下,謝謝。”周老闆想往裡擠,卻被幾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給擋住了去路。
“你們是幹什麼的?”有人板著臉冷聲斥問。
程相儒上前道︰“我們是石番的朋友,聽說石番的婆婆生病了,專門過來探望的。”
那幾個壯漢面色稍緩,彼此用目光交流過意見後,才向左右讓開。
程相儒他們猜得沒錯,旁邊這棟吊腳樓,正是石番家。
前面的人聽到程相儒三人是石番的朋友,紛紛讓開路。
剛進入這棟吊腳樓的大門,程相儒便聞到一股非常奇怪的氣味兒,有點像不死水,但夾雜的不是屍臭味兒,而是中草藥用水煎過的氣味兒,談不上好聞,但也不難聞。
果然,就在不遠處,程相儒看到有一個小壺在一個小爐子上,向外冒著縷縷白霧,但爐子裡的火好像已經熄滅,不見火光,只剩餘溫。
“應該在樓上!”周老闆示意程相儒將煙酒先放到旁邊的木桌上。
程相儒點頭,放好東西後,與周老闆和冷螢前後爬到樓上。
上一層房間不大,卻擠了比下面還多的人,石番半跪在床邊,正“嗚嗚”哭著,旁邊的人都扭頭看向別處,不忍去看。
程相儒見此情景,心裡“咯 ”就是一下。
難道,他們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程相儒走到石番旁邊,卻見一個形如枯槁的老婦人,微微側頭躺在床上,伸出枯柴似的手,被石番緊緊攥著,她嘴唇翕動,似乎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實在太小了,即使石番就在旁邊,也沒能聽到。
看樣子,石番的婆婆還在,但應該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看她那眼窩深陷、全身皺皮、氣息微弱的樣子,程相儒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眼圈也微微泛紅。
“石番,你婆婆好像有話要跟你說。”程相儒輕輕推了推石番的後背,小聲提醒。
石番抬頭看向婆婆,抬臂用袖口抹掉眼淚,起身將耳朵湊到婆婆嘴邊,很努力去聽,卻只聽到婆婆翻來覆去地只說三個字︰“好好的……好好的……”
眼淚再次決堤,石番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了,只想跪倒在婆婆床畔︰“婆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忽然,石番感覺婆婆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他嚇了一跳,抬頭去看,竟看到婆婆瞪大了之前差點要閉合的雙眼,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盯著石番身後。
石番驚愕地順著婆婆目光往後看,正看到不知所措的程相儒。
“找到他……找到……”
婆婆似乎用盡最後力氣,嘶啞著說出這麼一句怪異的話,然後便沒了聲音、沒了氣息、沒了心跳,最終瞳孔渙散,徹底失去了全部生命力。
“婆婆!”石番撲倒在婆婆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吼,抽噎得幾乎無法呼吸。(<a ank">.101nov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