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蓉城到新賓,接近三千公里,他們走了三天,駛過狂風暴雨,也駛過霜雪冰凍,一路從西南飛馳至東北,扎進素白的雪國。
在程相儒的暢想中,冬季的東北,應該到處都是皚皚白雪,零零星星的平房和小院裡掛滿燈籠,喜慶又歡樂。
可實際上,縣城裡路上到處灑著煤灰渣,空氣迷濛嗆人,冰雪都是黑乎乎的,街上行人不多,家家戶戶也都是很早就熄了燈。
唯一跟他暢想中的東北能對得上的,就是當地人非常熱情。
他們住下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外面的餐館都關門了,旅館的小老闆給他們做了一桌子菜,收費廉價,還免費提供了當地的東北燒刀子酒,把除了程相儒之外的每個人都喝得滿臉通紅,滿嘴酒話。
周老闆看程相儒不吱聲也不動筷子,還一個勁兒地打哈欠,便帶著程相儒先回房休息了。
朱洛夫和林霞綺神秘兮兮地找到胖乎乎的老闆娘,不知要了一盒什麼東西,手拉著手興高采烈地也回了房間。
最後只留下高壯和陳尚可倆人,跟老闆推杯換盞,一口一個兄弟地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外面天寒地凍,屋內卻熱得又燥又幹。
程相儒隨便洗了洗,便上床睡覺了。
迷迷糊糊地不知過了多久,程相儒被敲門聲驚醒。他揉著眼楮坐起身,卻見周老闆已經將滿身酒氣的陳尚可請了進來。
讓程相儒感到驚訝的是,之前在酒桌上舌頭都已經打卷的陳尚可,此時卻談吐清晰,不像大醉,更似微醺。
“高壯呢?”周老闆拉過一張椅子給陳尚可。
陳尚可一臉不屑地擺了擺手︰“那貨太水,抱著馬桶吐呢,不用管他。”
周老闆坐到陳尚可對面的床邊,不顧那難聞的酒氣,湊近了小聲問道︰“打聽到了?”
陳尚可點了點頭,“嘖”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周老闆皺起眉頭︰“到底打聽到沒?”
陳尚可抬手搓了把臉,似乎想讓自己更清醒些︰“我給那哥們兒看照片了,他說沒見過風爺。”
周老闆“哦”了一聲,有些失望。
“不過……”陳尚可忽然神秘一笑。
周老闆瞪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陳尚可故意賣關子,多停頓了一會,又得意地沖程相儒挑了挑眉毛,才繼續道︰“不過,那哥們兒說,他聽說前些天有幾個地質考察隊的人來了,在另外一家旅館住了幾天,並且每天都往縣圖書館跑,我估摸著應該就是風爺他們了。”
周老闆捋了捋山羊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確實可能性比較大。”
程相儒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啊?”
周老闆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我推測,他們說自己是地質考察隊,主要目的是掩人耳目。而去縣圖書館,應該是為了查閱縣志,看縣志中有沒有記載一些關於附近區域古墓的資訊。”
查縣志找古墓,雖然位置上可能不那麼準確,但卻是最有效也最省力的方法,成熟的盜墓賊團夥都精於此道。
甚至圈內人還常以此開玩笑,說是沒點文化,都下不了鬥。
“他們現在還在嗎?”周老闆忙追問道。
陳尚可搖了搖頭︰“應該不在了,據說那個考察隊的人昨天退了房,開著車往南邊的大山裡去了。”
周老闆“哎呀”一聲,拍了一下大腿︰“還是來晚一步啊!”(<a ank">.101nov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