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白七夏望著手臂上的五指印,這是下午他們拖她回房間時搞得。只要在這個家一天,她就會受傷,能溫柔的幫她按摩傷口的,只有小叔了。
她真是一下午沒有吃東西了,原本就有胃病,現在感覺胃部的肌肉都在不斷絞縮,讓她每走一步,都針扎一般疼痛。
她捂著肚子,光潔的額頭都是細密的汗珠,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洛家大堂走去。
大堂內金碧輝煌,歐式與傳統中式的結合美輪美奐,每一處設計都彰顯著洛家的金錢氣息。
一堆人黑壓壓的圍在臺下,有洛家內的人,也有不相干的外人,不論是藉著討好的名義還是真心祝福,大家的面上都掛著假笑。
洛東駿正在臺上熱淚盈眶慷慨激昂的演講完對兒子的關心照顧,旁邊一個僕人走上去,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什麼,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像吃扇貝到了沙子一般難看。
“怎麼回事?”他低低的問道。
僕人剛想回答,大堂大門“嘭”一聲被推開,沉重的木質門發出吱呀得響聲像是對在場人的控訴。
白七夏就這麼出現在大門口,她一身白衣,看起來絲毫不合適這樣喜慶的日子。虛弱的她喘著氣,額前的劉海都被打溼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她看來,白七夏有氣無力的牽扯了一下嘴角,幾乎要站不住,只能扶著門把手支撐。
“噢!我們七夏都已經要等不及了!那我也快點宣佈一件喜事給大家吧!”洛東駿幾秒鐘內平靜了神色,熱情的對著來賓說道,“其實七夏她是我兒子洛恆的——”
“我不是洛恆的未婚妻……”白七夏喘著氣說道,聲音很輕,但卻迴盪在整個大堂,每一個人的耳畔。
“白七夏,你給我閉嘴,趕緊滾!”洛恆暴怒的吼道,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顯然白七夏說出這種讓他顏面盡失。
“住嘴!”洛東駿嚴肅的呵斥了兒子,對白七夕露出偽善的笑容,“我們七夏應該是累了吧,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來人送她下去休息一會吧。”
“放開我……”白七夏想甩開周圍上來拉她的人,啞著嗓子喊道,“我不是洛恆的未婚妻,我不同意,他們就對我進行非法囚禁……”
說著向眾人展示著,她手臂上留下的五指印,配合白七夏此刻蒼白的臉色,有一半吃瓜群眾心裡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支援白七夏,大家只是坐在原位無動於衷,顯得麻木又自私。
“七夏,你要適可而止,開玩笑也要有限度吧?”洛東駿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全場氣氛一下子降至冰。
開玩笑?好一個開玩笑,白七夏只覺得鼻頭一算,卻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只能任由著周圍的僕人,牽制著她的四肢,像一隻敗落的提線木偶,雙眼都要失去神采。
“我向大家宣佈!”洛恆此刻跑到臺上,奪過洛東駿手中的話筒,面對大家,神采飛揚道“白七夏就是我洛恆的未婚……”
“她是你未來的嬸嬸。”
遠遠的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音,像是富士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一般寒冷,語調裡帶著一絲絲震怒。
眾人聞聲抬眼看去,洛北辰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夜幕裡漸漸閃現。
好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