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我沒有鏟黃瓜苗。”
她拿起筆記本猛力往桌上一摔,現場終於安靜了下來,大家看著她面面相覷。
“你親眼看見我鏟的嗎?”她壓著怒火指著趙軍家的問。
趙軍家有點被她的氣勢嚇到了,嘴角也沒一開始那麼利索,“我是沒有親眼看到,但那塊地早上就你一個人去過,你看你也在那裡鏟了草回來。”
貝小丫聽了她的話冷笑了一聲,“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鏟的?你也去了田裡,同樣也沒人看到。”
到底是做賊心虛,趙軍家的聽她這麼一說,人一下緊張起來。
“你不要胡說,我怎麼會去鏟它們。”
貝小丫聽的好笑,反唇相譏道,“你不會我就會嗎?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來,你不要來我這瞎叨叨。我年紀是比你們小不少,人也是初來乍到,但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妄圖冤枉我,那我可是不答應的。”
他們這個年代結婚早,貝小丫這時候也才只有十九歲。面對她們六個二三十多歲的人指責她非但沒有慌張,竟還氣定神閒的辯駁。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語氣裡的寒氣還是讓她們不由打了個冷顫。
本來她們也是聽趙軍家的說的有理有據才跟著一起找來的,這些農作物都是耗費了大家很多心血的,她們的憤怒也是因為氣不過幼苗被禍害,並不是有意要針對貝小丫。如今聽了她這些反駁的話,心裡就不免有些動搖,畢竟這事也只是趙軍家的猜測,她並沒有親眼看到幼苗被毀。何況她畢竟是少校的媳婦,如果這事真的冤枉了她,那少校那裡也不好交代。
幾個人一思慮,當下也不敢再說話,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臉上有些窘迫。
“還不走,還打算讓我留你們吃飯嗎?”
貝小丫忍住怒氣來回掃了她們一眼,那些人被她看的尷尬極了,趕緊散去各自回了家。最後只留下趙軍家的站在那裡,情形好不狼狽。
趙軍家的覺得自己很難堪,這姑娘伶牙俐齒還不怕事,自己如果就這樣走了,其他家屬難免不覺得是自己在挑事。留下又佔不了上風,幾句話就被她堵的啞口無言。她一時失了主意,站在那裡又氣又惱,臉上也青一陣白一陣就跟那唱臉譜似的。
貝小丫好歹也經歷了兩世,即便在不諳世事也能想到這事是她挑起的。想想已經半米多高的黃瓜苗就這樣被禍害掉,她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這事是你做的。”
貝小丫陰著臉說完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就快步去了田裡。
黃瓜田的旁邊堆放了很多的細長的竹竿,全是為黃瓜苗準備好的爬竿。本來這幾天就準備把它們安裝起來,卻不想現在它們都蔫兒吧唧的躺在地上。
貝小丫仔細檢視了被剷掉的印記,鏟口的大小一樣,連下鏟子的斜度都差不多,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趙軍家的剛剛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說是自己乾的,這件事顯然和她脫不了關係。如果只是單單為了為難她就下手鏟去那麼多苗種,心未眠也太狠了點。畢竟這是大家辛苦半個多月的勞動成果,如今就這麼被糟蹋了實在讓人心疼。
貝小丫越想越氣,自己和她無冤無仇,她竟想出這麼腦殘的主意讓眾人來排斥自己。
不對。她腦子裡靈光一閃。
王教導員昨天說她和丁曉北關係不錯,而且還幫於楊他們保過媒,這廝是想幫丁曉北出頭呢吧?這麼一歸置,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明瞭了。
說到底這事還是於楊這貨惹出來的,既然和丁曉北難分難捨,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娶進來?現在可倒好,連累自己和這些黃瓜苗跟著遭殃,男人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貝小丫想到這裡直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逮著他猛揍一頓才好。
只是這個罪魁禍首很忙,忙的一整天都沒露面,一直到晚飯時間才悠哉的回了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