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楊離開了指揮室，便徑自去了後院。想到貝小丫知道這件事的反應，於楊一直到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她現在想必很失望吧，本來就覺得對趙軍家的有愧，還以為可以讓丁曉北伏法，卻不想是這樣的結果。
於楊來到辦公室，貝小丫還伏在桌前認真寫著，絲毫沒有察覺有人進來。
於楊在她身後看了一會，隨後又看了看時間。眼見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還沒有要停筆的意思，於楊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問，“不去學校了嗎？”
突然起來的動作把貝小丫嚇了一跳，她坐直身子捂著胸口倒抽了口涼氣，“早晚被你嚇死，”埋怨完，放下筆伸了個懶腰，“你怎麼來了，隊上沒事了嗎？”
於楊走近把她的東西攤著東西都收拾起來，“都忙完了，我來送你去學校。”
貝小丫這才注意看了眼時間，“這一下午過得好快啊。”她不過才登記幾張考勤記錄，宣傳報都還沒有來及做手稿時間就過去了。
因為已經答應了田老先生過去，貝小丫不想才開始就爽約。看於楊已經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和於楊一起出了門。
兩個人來到停車場，一起上了車，於楊發動車子開出去好遠，都沒有人開口說話。貝小丫不在像以前那樣纏著於楊聊天，而是一直面無表情的歪著腦袋看向窗外。
於楊雖然看似專心致志的駕著車，但心都在旁邊人的身上。見她一反常態一句話不說，心裡也是一直忐忑著。
車子在空曠的荒地上賓士著，偶爾碾過水窪顛簸一下。車上的人除了晃動下身子，仍舊靜悄悄的沒人開口。
“咳，”眼見用不了多久就要到學校了，於楊清了下嗓子沒話找話道，“聽說你考試結果下來了，通知書拿到了嗎？”
貝小丫頭也不回的應了聲。本來應該是挺高興的事，努力了那麼久終於有了回報，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尤其想到保衛科的說趙軍的那些話，她心裡愣是堵了一整個下午。
於楊看著她逐漸變陰沉的臉色，緊了緊手裡的方向盤，最後還是空出一隻手把貝小丫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裡。
“別再想了。”於楊目光直視著前方，語氣溫和的說了一句。
貝小丫這才回頭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教導員都告訴我了。”於楊抓著她的手用力握了下，“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貝小丫怔怔看著他，眼圈瞬間就紅了。她仰著頭剋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脆弱，調整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她現在連小孩子都不如，除了笑不會表達任何情緒，吃飯喝水都要人喂到嘴裡，趙軍他們以後該怎麼辦？”
於楊聽了她的話，心裡不好受。之前還好生生一個人，隔夜就成了這樣，任誰都覺得惋惜。
“教導員有沒有說保衛科查的怎麼樣？”貝小丫心裡還是存了一線希望，雖然心裡有些疑惑那些人的態度，但她卻不敢想這些人也會明著包庇丁曉北。
於楊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不乾淨的事，只避重就輕的回道，“還在查，你知道現在趙軍家的情況，可能沒那麼好查了。”
貝小丫自然知道這一點，而且早上丁曉北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趙軍家的不能指認她，那這件事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按保衛科的現在的想法，把這事和趙軍之前的事牽扯在一起簡直順理成章。貝小丫越想越心煩，手在於楊手裡也變得不舒服。
於楊看她有掙脫的意思，不敢違揹她的意願，忙鬆開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貝小丫看於楊謹小慎微的迎合著她的脾氣，心裡有些愧疚，“我只是一想到好端端的一個家讓她三言兩語攪合成這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丁曉北這麼無法無天，而且還是發生在隊上，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於楊沒有說話。他理解貝小丫的心情，本應是紀律最嚴明，最應遵紀守法的地方，卻被搞得烏煙瘴氣，還有人試圖一手遮天，這確實讓人心寒。
“丁曉北到底什麼背景，”貝小丫側眸看著於楊，第一次主動提及丁曉北的家人，她小心試探著問，“難道是你們的那個隊長？”
於楊的眸子瞬間凝了下，她沒想到貝小丫能把這事和丁曉南聯絡在一起。
“之前丁曉北沒有調走我就想問的，”貝小丫看著於楊不自然的樣子，心裡逐漸冷了下來，“孫苒有她爸在後面撐著，所以在營裡誰都不放心上，那丁曉北是不是也是因為她哥的原因，所以才能在這裡肆意妄為。”
之前聽林楠說過他和丁曉南的關係，現在想到這一點，貝小丫心裡莫名對於楊也有些排斥。說不清緣由，只隱約覺得於楊也和他們一樣。她煩亂的拍了拍額頭，想把這樣的想法拋開。
“不是隊長。”過了許久於楊才沉著嗓子開口，“丁曉北的大過處分就是隊長給的。”丁曉北能在隊裡肆意妄為確實和他有關，隊裡的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多少都會對她有忌憚。又加上她從小又是大院裡長大的，父親是得過榮譽的烈士，所以很多人都會不覺間謙讓她。這也間接導致了她越來越沒忌諱，以至於後來她把蘇茵推下山坡都跟沒事人似的。
貝小丫看於楊的臉色有些難看，也覺得自己這個結論說的有些草率，而且剛剛自己的反應針對於楊的意思也太明顯了些。
“對不起。”貝小丫低聲說了句，“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才.......”
於楊頭倚在背椅上搖了下，“丁曉北現在這樣，確實有我的責任。但是這幾次出面幫她解決問題的確實不是隊長。現在知道的只是王斌出了力，但具體找的誰我們現在也不清楚。”
於楊心裡不想任何事和丁曉南扯上關係，即使這話從貝小丫嘴裡說出來，他心裡也一樣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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