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他懷裡說:“你一手託著他的脖子,一手託著他的腰,身體儘量放鬆些……”
然而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應戰熟練的把孩子抱到懷裡逗弄起來:“念念乖,爸爸抱,不準再哭了,你再哭就要打屁股了,媽媽很累,讓媽媽休息好不好?”
他抱孩子的姿勢無比嫻熟,逗弄孩子的話,幾乎就是脫口而出,彷彿這樣已經說了千遍萬遍,這還不是叫微涼感到最詫異的,而是在她懷裡怎麼都不睡覺,或者說睡不安穩的孩子,被應戰抱著轉了幾個圈圈,似乎才三五分鐘的樣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無齒之徒,凌晨一點多,在自己抱了幾個小時都沒辦法乖順睡覺的情況下,對於一個抱著自己幾分鐘的男人咧開了一個帶著口水的笑。
微涼形容不出自己此時的感受,心酸嗎?心酸;嫉妒嗎?嫉妒;感慨嗎?感慨!
她就在這樣一個焦頭爛額的晚上,眼睜睜的看著從生下來沒有離開自己一天的兒子,自己怎麼哄也哄不住的兒子,被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人抱在懷裡,乖巧的跟一隻大貓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傻呆呆的站在一邊站了多久,直到應戰轉過身來小聲對她說:“你去睡吧,今天晚上我會在這裡守著他。”
微涼還是遲疑,應戰無奈的扯扯嘴角:“你在影視城拍戲,我其實差不多每天都會過去看孩子,”
他看著懷裡明顯安靜下來的小傢伙,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柔和:“我可能沒有像你跟他一樣,那麼熟悉親密的,但是每一次我抱他,他都很開心,很抱歉,這件事情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微涼無言,她要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喜歡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孩子喜歡,那是父子天性,就像她一樣,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她那麼理智,但是生下這個孩子之後一片心就完全撲在了他身上,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姐姐的愛情結晶,也是她懷胎十月千辛萬苦生下來的。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對孩子的心意,但是很顯然應戰對這個孩子是喜愛的。
這一天晚上的衝擊實在有些多,以至於她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看起來有些傻傻的,應戰此時此刻一心兩用,顧及了懷中的孩子,就顧忌不到微涼的感受,以為她站在那裡遲疑是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孩子。
“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他衝奶粉,也會給他換尿布,你今天坐了那麼久的車,又折騰了大半晚上,恐怕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養好了精神才能照顧好孩子,如果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小小的睡上幾個小時,然後再來看。”
應戰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微涼還有什麼話好說,半晌她輕聲說了一句:“我在沙發上如果有事情的話來得及。”
應戰心裡面很無奈,知道微涼並不信任他,也不多說什麼,很多事情都是做出來的,微涼從來沒有見過他哄孩子,自然不相信他的能力,他自然要證明給她看。
懷裡的孩子還是睜著眼睛看他,安安靜靜的,應戰低聲笑了一下:“真是個磨人精!”
微涼原本是強忍著睡意的,而且房間裡面有一個大男人,她怎麼可能睡得著,說是在沙發上躺一下,實際上就是坐在那裡,甚至時刻準備著等到孩子的啼哭,就把孩子從應戰懷裡抱出來。
只不過她一直等啊等,等到眼皮子打架,等到自己忍不住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也沒等來那個熊孩子的哭聲。
她心裡面酸酸的想,這個小崽子真是個白眼狼,自己天天跟他在一起,抵不上別人抱了他幾次……迷迷糊糊中,有誰把她的頭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涼徹底陷入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