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住在這裡的人,友誼賓館的飯菜價錢,心裡面也是清楚的,剛剛似乎還看見了帝王蟹,甲魚湯這些,這一桌子菜沒有個一兩千塊下不來。
可是她們倆現在的情形,這些東西怎麼吃的下?張偉強有些惱怒的說:“東西我不要了!趕緊給我叫醫生來,我的腰都快斷了!”
大堂經理耐心又有禮貌解釋:“不好意思先生,這些東西畢竟是食物,已經點了就不能再退了。”
“為什麼不能退我又沒吃!”
微涼垂下眼簾,果然是既無賴又不要臉的說法。
大堂經理解釋:“先生,這些東西是您特意點的,按照您的要求做的,您看一下,這帝王蟹,還有甲魚湯都是新鮮材料剛處理好,如果您不要的話,我們東西已經做出來了,是沒辦法退的。”
“我又沒吃你們給別人不就好了。”
“雖然東西都是乾淨的,沒有動過,但是每個客人的口味兒都是不一樣的,這個並不符合他們的口味。”
張偉強很惱火:“我沒錢!”
立即有人說:“你沒錢住什麼友誼賓館啊!去路邊隨便找一個小旅館就行了,自己沒幹好事,還想拖累孩子,你怕是就等著你的孩子給你結賬吧。”
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我哥哥跟嫂子前年才生了孩子,家裡面房子的貸款每個月都要還,媽媽這些年起早貪黑落了一身的病。”
“但你張口閉口就是要去法院告我們,讓我們養你,我跟哥哥想著雖然你做的再壞,做的再錯,總歸是我們爸爸,哥哥咬著牙給你找了養老院。但是你呢?”
微涼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但是你怎麼不看看你住的這個地方有多貴的,我不過是想過來讓你住到養老院裡面去,那裡面很多人,你過去那裡,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顧,也不怕寂寞,你不同意也就算了,何必再拿我撒氣?你是不是要把我砸死你才甘心!”
作為一名演員,她這麼兩年來早就將某些演技鍛鍊的爐火純青,那種隱忍的,沉默的表情有時候其實是最難表現的,像這種反倒是容易一些。
那麼微涼說了這麼多,為什麼張偉強卻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呢,他倒是想反駁,然而卻插不上嘴,因為從一開始微涼一連串的話幾乎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他幾次開口都被淹沒了。
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時候見情形不對,早就想到了要裝暈,不過對於微涼來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畢竟那麼多的劇本,各種勾心鬥角並不是說著玩的,他想裝暈簡直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
“二十年前你毀了我們家,現在媽媽好不容易把我們拉扯大,我們家的生活才步上正軌,你卻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把所有事情都攪得天翻地覆!”
她掙扎著跪下來:“你去我的工作單位找我們領導,你讓哥哥每個月付給你大筆的生活費,你住在這麼貴的酒店裡,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是不是要把我們全家都逼死了才甘心?”
“甘心”兩個字剛說完微涼就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微涼躲的很快,然而還是不及時,蔓越莓餅乾擦著她的臉和頭髮飛了過去,正巧她往後面退了一步,整個人就摔倒在沙發邊上了,在那裡她甚至沒有抬頭,僅僅是縮在沙發上。
張偉強先是一愣,然後想也不想的就伸出腳要踢微涼,然而他也不知道微涼做了什麼把戲,反正下一刻他整個人都碰倒在了沙發邊緣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