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言凝眉,她很少出病房,只與幾個護士相熟,在房間待的悶了,偶爾會去護士臺跟年齡相仿的護士聊上幾句,去的最多的算是樓下的花園。
“都找了,問過護士,沒見到她出病房。”
袁少文自責,六少離開時吩咐他守在病房外,他只是去視窗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病房就沒人了。
起初以為她只是像往常出去溜達下,一會兒就回來,等了有二十多分鐘不見楚韻,袁少文開始著急尋找,現已一個多小時過去,仍是沒尋到,他正準備去跟江錦言彙報。
“誰來過病房?”江錦言心中忽然有些不安,清冷的眉眼間擰起幾道深刻的褶子。
“我問過,楚總走後,只有一個叫程蘭的護士來過,她在病房待得時間不長。”
“一個人離開的?”
“是,當時剛好有兩個護士經過,碰見了,打了聲招呼。”
“你沒有親自像程蘭確認?”江錦言眼神泛冷,面容冷峻,沉聲道:“不在江氏,工作量少了,人也鬆散了?”
“程蘭被派上頂樓,我……”頂樓!袁少文嗓子眼有一刻被塞了個硬物發不出聲音,他輕咳下嗓子,嚴肅道:“是我忽略了,我馬上聯絡人。”
頂樓保鏢多,他跟六少兩個人插翅也飛不出電梯,更別提要人了。
“六少,興師動眾的話,可能會招來很多麻煩。”
為了能跟江宏濤抗衡,六少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發展勢力,步步為營,每走一步棋都深思熟慮。
袁少文掏出手機解鎖,電話中幾聲高亢的音樂擊的他一個激靈,猶豫結束通話電話,提醒江錦言。
“叫人!”
冷寒的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小錦需要她的骨髓救命,她獨自上頂樓,相當於羊入虎口,等著被人剝皮抽骨,一個多小時能發生些什麼,他不敢想象。
“可是……”
“沒有可是!”
人是在醫院丟的,叫來的人可以安在姜慕恆的身上。
把楚韻推下水的那筆賬他記著,想獨善其身,窗戶堵死,連門縫都不會給姜慕恆留!
擔心楚韻現在的處境,江錦言沉吟下,翻找出之前的通話記錄,手指在一串沒有儲存的號碼上停頓下,黑眸中閃過抹掙扎,幾秒鐘後按了下去。
“你確定她上了頂樓?”
十多分鐘後,從睡夢中被江錦言一個電話叫過來的薛華,一身黑衣黑褲,雙眼因缺少睡眠血絲密佈,通紅一片,毫不遮掩的戾氣外溢。
“目前來看應該是的。”
保安已經地毯式的將這棟病房樓除了頂樓,從上到下找了遍,現在正在與頂樓協商,力求能上去尋找。
“你明知道只要頂樓的人在,她就會想辦法上去,桐城醫院那麼多,你幹嘛要死賴在這個醫院!”薛華怒瞪江錦言,煩躁的捋了捋頭髮,一腳踢翻身旁的垃圾桶,暴躁的問道:“上去多久了?”
“快一個半小時了。”
“若她這次出了事,不管她是誰的未婚妻,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帶她走!”
薛華緊攥新舊疤痕交疊的鐵拳,踩上灑落在腳旁的垃圾,發出幾聲不大不小的咔嚓聲,濃濃的威脅讓不和諧的氣氛更加冷凝。
“薛先生應該還有一個事實沒搞清,她去頂樓見的人是你名義上的……”
“那個女人跟老子沒有半點兒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跟楚韻同命相連,相似的命運只會讓我們走的更近!”那個女人時薛華的禁忌,他暴吼完動作矯健利落的扯開門,闊步進了不遠處的電梯。
江錦言追出去欲同他一起上去,被樓道中急跑過的行人撞個正著,效能良好的輪椅猛然向後退,重重的撞到牆上。江錦言穩住輪椅後,痛恨自己不爭氣,用力錘了下左腿。
“大少爺。”
頂樓電梯門開啟,兩個保鏢對著薛華畢恭畢敬垂首低頭。
薛華輕嗯了聲,“有沒有見過一個病弱消瘦的女孩子上來過?”
“有,中午的時候,那個女孩子渾身都是水,跟著一個坐輪椅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的上來過,之後……”保鏢略去楚韻在樓道中大鬧的事,聲音低低道:“之後他們三人離開了。”
“一個半小時前她沒再次上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