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走了之後,那祝思倩便也意識到自己再鬧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未免再丟人現眼,便也匆匆離開了。
祝思倩剛走,裡屋的安盛便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荀萱聞聲連忙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二舅舅身體可大好了?”
“這次二舅死裡逃生,多虧了阿芷你啊!二舅舅沒白疼你一場!”安盛笑著拍了拍荀萱的肩膀,算是道謝。
疼她?呵……安盛,你可真是疼我啊!奉承的話誰不會說?荀萱則更是信手拈來。
“是啊,二舅舅平日裡疼愛阿芷,這也是阿芷應該做的。”說著,荀萱急忙上前攙扶著安盛,將人送進了馬車。
“這不是安盛安尚書嗎?他竟痊癒了?”街邊圍觀的行人連忙驚訝道。
“方才還見他昏迷著進的濟仁堂,這會兒竟然好了?”
“這濟仁堂的大夫醫術還真是了得啊!”
安盛在一片議論聲中坐上了馬車,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會兒撿回條命,到底是心有餘悸。
……
彼時的許府內,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程尋正立在銅鏡前,將水盆中的水拼命撲在臉上,豆大的汗珠從男子的脖頸間滑落。
一旁的許榭堂束手無策,只能來回踱步,心中焦急:“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非要弄張假臉去見她,這斗笠戴著不是挺好的嗎?”
“你不明白!上次元宵燈會,她已然懷疑我的身份,若我再不露面,她必然猜到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太危險了,我豈能置我小妹於危難?”
程尋緩緩抬頭,望著銅鏡之中俊朗的面孔,這張曾是荀府大少爺荀沉的臉,如今再也不能見到天日,就連面見自己的妹妹,都只能用一張假面孔,可悲啊!
“可這蠱術易容,折騰的你死去活來,難道日後你回回見她,都要這般半死不活不成?”許榭堂擰著眉,一副教訓人的口吻。
正說著話,忽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許榭堂一陣慌亂,連忙抓著程尋往裡屋跑去:“你這張臉見不得人,先在這藏著!”
說罷,許榭堂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瞧見來人只是荀萱身邊的貼身丫鬟磬音,這才不由得鬆了口氣:“姑娘這是……有事?”
磬音笑了笑,禮貌性地欠身行了個禮:“小姐讓我與程尋公子傳話,說是明日晌午城郊草屋,小姐會在那兒等程公子!”
“又見?這才剛見過又見?”許榭堂驚聲道。
磬音一愣,不解地望向許榭堂:“許公子……有何不妥嗎?”
“不……不是,”許榭堂嘆了口氣,理了理思緒,這才道,“你們小姐有話,方才為何不一併說了?非得來回這麼折騰!”
許榭堂尋思著明日和荀芷見面,程尋那傢伙鐵定又要用蠱術易容,這不折騰死人嗎?
“今日人多眼雜,又有趙王爺和安二老爺在場,說話不方便。”磬音說罷,隨即又行了個禮,“勞煩許公子了代傳話。”
送走了磬音,許榭堂便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了屋裡,見著程尋表情古怪地坐在那,立刻問了一句:“那小丫鬟的話,你都聽見了?”
程尋淡然點點頭:“聽見了。”
許榭堂擰著眉,咋呼道:“我看你還是弄個易容面具糊弄糊弄算了,橫豎比你那折磨人的蠱術好些。”
“易容面具可糊弄不了咱們荀家的人,小時候我與阿萱和阿芷都拿著易容面具當玩具玩兒。”程尋嘆息道。
許榭堂震驚:“你們荀家子女都是些什麼人?”
“而且……”程尋蹙了蹙眉,只覺得哪兒不對。
“而且什麼?”許榭堂又問。
程尋:“而且……我總覺得阿芷那個臭丫頭,在算計我。”
許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