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萱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向景瑢:“王爺招來的人,王爺自己不願出面,卻讓小女子出面為你阻擋,若是教那些外面的女人知曉,不僅唯我一人伴在王爺左右,且還暗中使手段阻撓,那小女子不是要被她們啃成皮包骨了嗎?”
“這樣的罪過,小女子可承擔不起!”荀萱拍著胸口緩聲道,隨即朝著一旁的磬音使眼色,“還不快去?莫非真想見我被人剝皮削骨?”
磬音停在原地,又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景瑢,彷彿是在試探景瑢的心思。
“瞧我做什麼?你主子教你做什麼,你且照做便是了。”景瑢目光灼灼地望著荀萱,口中淡然說著,面上不知何時浮起了一抹戲謔來。
一聽景瑢這般說,磬音便也安心了不少,小姐這招用趙王釣金子的做法,明顯是趁火打劫,也虧得只有趙王才能忍受自家小姐這般胡鬧的行為。
想來,王爺果然是真心為著小姐的。思及此,磬音心底越發舒暢了不少,出門瞧見那一群女人為見趙王一面擠破了頭裡麵人仍舊是不為所動,而自家小姐不僅能夠與趙王同處一屋,還能悠閒地吵嘴鬥氣。
這待遇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過了不多久,磬音便回來了,面上掛滿了笑容:“還是小姐有主意,這局面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荀萱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隨手拿起一旁的閒書繼續慢條斯理地看了起來。
“只是小姐……”磬音瞄了一眼景瑢,然後湊到荀萱耳邊,小聲道,“若是一會兒有人看診完了之後,又在叫嚷著要見趙王,難道還真要將人帶到此處來見嗎?”
“那就是趙王爺自己的事情了,與我們何干?”荀萱淡然瞥了眼磬音,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房門外忽然衝進來個下人:“不好了,外面又鬧起來了!”
磬音:“這又是怎麼了?不是才安穩了嗎?”
“有個女子說是太師府嫡女,不願意排隊,非要優先就診,口中還叫嚷著要見……見趙王爺!”那下人連忙開口說道。
“太師府嫡女?祝思倩?”磬音看向荀萱,眼底掠過一抹難色,這太師府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荀萱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提了一盞茶,目光淡淡飄向景瑢:“這個女子對王爺您可真是一片真心,就連當初王爺醉酒將她丟入湖中的事兒都能一筆勾銷!”
景瑢不動聲色地摸索著棋局,坐在原地動也未動,彷彿是沒聽見荀萱的話。
荀萱勾唇笑了笑,放下書籍,起了身說道:“隨我出門瞧瞧去吧,不能讓她影響二舅治病。”
撩了簾子,荀萱一露面,便瞧見門外的祝思倩指使著身邊的家僕與店鋪內的下人們撕扯。
“住手!”荀萱冷聲喝了一句,腳下未停,徑直朝門口走去。
一群人聞聲先是一頓,隨即紛紛將目光朝著荀萱的方向投了過來。
“是你!”祝思倩一見荀萱在這兒,自然更沒什麼好臉色,“怎麼到哪都有你!”
荀萱禮貌性地笑了笑:“二舅在此處看診,大夫交代了不准許有人打攪,還請祝小姐體諒,莫在此處大吵大鬧,擾了大夫施針。”
“荀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前來教訓本小姐了?”祝思倩自不會買了荀萱的賬,語氣更顯得驕橫跋扈,壓根未曾將荀萱的警告放在眼中。
“方才我就已經說過了,二舅在裡屋診治,不希望有人攪擾了他,若是言辭之間得罪了祝小姐,還請小姐見諒!”荀萱面不改色地說道,說是“見諒”可言辭之間絲毫不見任何愧色。
“你二舅舅病了需要診治,難道本小姐病了就不著急診斷嗎?”祝思倩口舌不饒人,依舊句句緊逼。
“是嗎?”荀萱冷笑了一聲,語氣冷漠道,“可我瞧著祝小姐氣色紅潤,絲毫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你……你……”祝思倩被荀萱噎了一句,一時間找不到說辭,於是強詞奪理道,“你又不是大夫,怎知我沒生病?”
荀萱輕笑了一聲,譏諷道:“難道祝小姐不是為見王爺而來?”
“荀芷!”祝思倩惱羞成怒地大喊了一聲,雖說這事兒人人心裡心知肚明,但不知為何,這話從荀萱口中直接說出來,便反而顯得祝思倩舉止輕浮、心思不純。
“你居然嘲諷本小姐!”祝思倩插著腰,雙目圓瞪向荀萱。
“即便我是為見王爺而來,那又怎樣?我是聽說了王爺來醫館診治,心中擔憂王爺身體這才趕來問候,誰像你?故作姿態,還非要尋個給二舅舅治病的由頭,京師誰人不知你不過是個表小姐,就算安二老爺生病,何時輪到你來照看了?”
祝思倩這般一說,周圍一眾女子亦是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