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再見那人一面。
許榭堂一怔,眸子閃爍了一下,立刻道:“若是時機成熟,自會相見。”
荀萱擰了擰眉,心底掠過一抹失落,然而臉上卻適時展開一抹明媚的笑容,將眼底的情緒盡數掩藏。
只聽荀萱淡淡道了一句:“也好。”
許榭堂因為女子方才的那一抹笑,愣神了片刻,再次回過神來,卻感到某人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他隨即心虛地咳嗽了一聲,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開口:“荀小姐還有別的話想說?”
“有,賬簿。”荀萱提醒道。
許榭堂眯了眯眼,心底下意識地生出一抹警惕,這個女人不簡單,居然已經查到這一步了。
“這個,我真不知道。”許榭堂直言道。
荀萱擰了擰眉,美眸凝目望著許榭堂,似乎有些不信。
“說實話,現在各方都在尋找這本賬簿,為求這本賬簿,綁架勒索什麼破事兒都找上了我,但我確實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在何處,我也在找。”許榭堂攤了攤手,看上去有些無奈。
荀萱見許榭堂說的這般言辭懇切,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人說話還挺有趣,想必許榭堂因為賬簿之事也很頭疼,畢竟許憶峰死後,只留下許榭堂一個人,各方人都死死盯著他不放,這也屬正常。
可偏偏許榭堂遊手好閒,整日裡除了看書就是下棋,各方就是再想抓他把柄,也是有心無力。
荀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看上去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科舉,公子這是在準備應試?”荀萱多問了一句。
“是啊,原先還能靠著府上混日子,可如今家中突逢變故,若是再不加把勁,這許府早晚得落入外人手中,”許榭堂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感慨,“畢竟這是家父唯一留下的東西,若我連這都守不住,那可真是不孝子孫了。”
“許公子天資聰穎,必能一舉高中。”荀萱道。
“別拿我尋開心了,科舉便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其中不乏大才之人。我也只是去碰碰運氣,能不能中,還是要看天意啊!”許榭堂淡然道。
“許公子過謙了。”許榭堂的聰明才智,絕對屬於人中龍鳳,這一點……荀萱光是從桌上擺放的這盤棋局,便可看出,此人心有丘壑,他日上得朝堂,必然一展宏圖。
“我見荀小姐從方才一直在看我的棋局,可是有興趣與我對弈一番?”許榭堂觀察力過人,看出來荀萱的心思。
棋逢對手,總會技癢想要對弈一番,這是愛棋之人的習慣。
“如此,倒也不錯。”
一盤棋下了足有半個時辰,卻仍是難分勝負,荀萱心裡惦記著和傅薴蓉在一品齋約見的時辰,最後一盤棋沒能下完便匆匆離開了。
荀萱前腳剛走,荀沉後腳便從屋裡衝出來,怒氣衝衝:“許榭堂!你什麼意思?明知道我在樑上吊著,你居然還拉著我妹妹下這麼久的棋?”
“你愛著吊著就吊著唄,又沒人攔著你。”許榭堂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看上去毫無愧疚之心。
“你……”荀沉氣的抓耳撓腮,“我警告你,離我妹妹遠一點,她還小!”
“明年就到了及笄的年紀,不小了。”許榭堂笑的肆意,臉上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笑的荀沉想打他。
……
荀萱和傅薴蓉約定的時間,是在酉時。
荀萱趕到的時候,傅薴蓉還沒來得及到,偏偏上樓的時候,和正準備下來的祝子磬撞了個正著。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喲,這不是京師第一才女荀芷小姐嗎?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在這兒都能碰到!”祝子磬嬉皮笑臉地湊到荀萱跟前。
荀萱眯著眼望著祝子磬,眼中全是冰冷:“祝公子,小女子和你不熟,還請公子自重!”
“怎就不熟?詩會那日,我不是還和小姐把酒言歡的嗎?怎麼荀小姐這麼快就忘了嗎?”祝子磬厚著臉皮往前湊。
“荀芷小姐不僅人長得美,還很有才,祝兄,你的眼光可真是毒啊!”一旁祝子磬的狐朋狗友們歡騰地起鬨。
“荀小姐,不如進到裡屋,咱們坐下來喝兩杯如何?”祝子磬說著說著,便開始動手動腳,要來扯荀萱的手。
荀萱敏捷地躲閃到了一邊,與祝子磬保持著明顯的距離感,口中諷刺:“皇上賜給公子的二十大板,公子享用的如何?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