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來遲了一步。”荀萱輕輕吐了口氣,她早就猜到安雪菡會藉著及笄這日對邢老夫人提要求,但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麼快,她才不過離了邢老夫人一小會兒功夫,這人就已經離開了安府。
……
那邊邢老夫人前腳剛走,柳氏和安雪菡便被安盛抓到了祠堂問罪。
“柳氏!你給我老實說,你們娘倆背地裡都做了什麼?”安盛手上拿著個碗口粗的棍棒,已經準備好好教訓這母女倆。
柳氏跪在地上,哭的傷心,口中依舊柔聲道:“老爺,妾身做錯了什麼?您有何不滿直說就是了,妾身受著,可你怎麼連雪菡也一併罰?她還是個孩子,她什麼也不懂啊!”
“你還有臉哭?”安盛掄起一棍子便狠狠打在了柳氏的背上。
柳氏慘叫了一聲,便是跪不住了,整個人被打的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都是你這個沒有德行的母親,才會教壞了雪菡,讓她一個大家閨秀,學人家青樓女子出賣色相!”安盛怒不可遏,說著說著,一棍子便又落在了柳氏的身上。
安雪菡被安盛這陣仗嚇壞了,哭的梨花帶雨的,將柳氏抱在懷裡,喊道:“父親不要責怪母親,女兒再也不敢了,女兒也是為了您和安府的前途著想啊!”
“安府前途?安府還有什麼前途?安府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你讓我安盛以後在朝堂如何立足?日後有什麼臉面去見祝太師?”安盛心裡最清楚不過,自己如今地位是女兒靠出賣色相換來。
這對於安盛便是一生的汙點,以祝巍那精明的性子,還不抓著他的這個汙點使勁地威脅他?
“老爺啊,你可千萬別怪女兒,這事兒都是我的主意,您想想,當時咱們安府受你哥哥連累,若是雪菡不搭上祝子璇這條路,安府別說翻身了,雪菡也別指望嫁到什麼好人家去,如今好歹守得雲開見月明,若沒有雪菡,你這尚書令的位置哪裡那麼容易得來?”
柳氏到底是個會說話的,舌燦金蓮,倒好像是成了安盛的不對了。
“住口!再怎麼說,雪菡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出去拋頭露面勾引男人就是不對!”說著,安盛將矛頭指向安雪菡,口中怒斥,“老夫平時都是怎麼教你的?你的教養和羞恥心呢?”
安雪菡坐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抹眼淚:“父親只知道顧忌自己的面子,絲毫不為女兒著想,你以為我願意和那祝子璇勾勾搭搭嗎?若非家中沒有依仗,我堂堂千金小姐何須自貶身份?”
“你……你還敢嘴硬!我打死你!”說罷,安盛便一棍子揮了下來,柳氏疼女心切,一抬手將安盛的棍子接了下來。
“老爺息怒!便是菡兒和我有著千萬般錯,您打我就是了,菡兒是千萬打不得的,咱們日後還要指望菡兒為咱們爭氣啊!”柳氏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
畢竟安雪菡這張好皮囊確實是很好使,日後送入宮中必然能得皇上盛寵,若是被打的身上落下什麼疤痕,那可就不好了。
安盛方才是氣昏了頭,這會兒仔細想想,倒也有些心軟了。
“你們兩個,便在此好好思過!若是再有下次,老夫決不輕饒!”說罷,安盛扔下手中的棍子,轉身離開了祠堂。
柳氏見安盛走遠,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安雪菡扶了起來:“乖女兒,都是母親不好,讓你受苦了!”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兩人回頭一看,卻是姜老姨娘聞訊趕來了。
“老夫人,您可千萬要幫幫我和菡兒啊!”柳氏一看見姜老姨娘,連忙哭訴起來。
姜老姨娘連忙上前將安雪菡從地上扶起來,眼中滿是心疼:“你們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咱們私底下找祝子璇的事兒怎麼能讓二老爺知道?這不是故意讓他難堪嗎?”
“老夫人有所不知,是那祝子璇一心想要求娶菡兒,菡兒不應,他便一口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什麼都說了出來!”柳氏一邊哭一邊說道。
“來,快起來讓姨奶奶看看,傷到哪裡沒有?”姜老姨娘上下打量著安雪菡,見人沒什麼大礙,便鬆了口氣,轉念一想,便又問道,“今兒這事是誰捅出來的?”
姜老姨娘這麼一問,安雪菡才突然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說來也奇怪,我人剛從春祥閣出來,才走到後花園,便撞上了祝子璇,按理說他不會走到內宅來啊。”
姜老姨娘眯著一雙渾濁精明的眼睛,沉聲道:“此事蹊蹺,我會讓人去查,你倆就先在這待著吧,等二老爺氣消了再回各自院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