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您看……今兒這事該怎麼辦?還是您說了算。”柳夫人一臉諂媚地對祝巍說道。
荀萱早就猜到柳夫人為了巴結祝太師,是絕對不會幫她說話的,這才一早便請來了邢老夫人。
祝巍對柳氏的奉承很是受用,揚了揚首似乎比方才有了些底氣,道:“依老夫之見,犬子此舉委實不妥,但考慮到三姑娘的名節,太師府也定會對她負責到底。”
“太師打算如何負責?娶回去做妾嗎?”邢老夫人語氣不善地質問。
祝巍點頭:“三姑娘既然與犬子情投意合,那不如就此成全他們也無妨。”
在祝巍看來,安奕馨不過是安府的一個庶女,做妾侍也不至於貶低身份,若是對方換成安雪菡這樣的嫡女,說不定他還真會稍有為難,但這人是三小姐安奕馨,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何況太師府的門第比安府高了不是一點兩點,安奕馨這個庶女能夠嫁進他們太師府已經是天下的恩賜,又怎能有資格佔據著嫡妻之位?
“父親,兒子什麼也不知道,兒子與三小姐從未苟合,父親明鑑啊!”事到如今,祝子璇還想著將所有責任推卸乾淨,這怎麼可能?
即便太師願意,安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哪能這麼容易罷休?
祝巍對著祝子璇又是猛踹了一腳:“給我閉嘴,你這孽障沒資格說話!”
邢老夫人輕哼了一聲:“祝公子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將咱們安府的姑娘當成什麼了?豈是你說娶就能娶,說不娶就能不娶的?”
一直插不上話的梁姨娘聽見邢老夫人這般說,只當是在幫著安奕馨說話,連忙幫腔道:“就是!咱們安府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家,若不是你兒子私闖扶柳居,咱們奕馨怎會受此侮辱?”
祝太師見這邢老夫人不是個好辦事兒的人,連忙笑道:“犬子的話,還請各位莫要當真,太師府定不會虧待了三小姐。”
“既然是這樣?那祝公子與阿芷的婚事又當如何?”邢老夫人又問。
祝太師毫不猶豫地說道:“荀姑娘與犬子的婚事那是太后所賜,自是一切照舊,不敢有所怠慢。”
邢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面上的不快十分明顯:“太師的意思是,阿芷嫁過去做嫡妻,三姑娘嫁過去做妾侍嗎?”
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祝太師覺得這麼解決沒什麼問題,於是點點頭:“正是如此,不知邢老夫人可否滿意?”
邢老夫人眉頭一擰,臉上不怒自威:“三姑娘既然婚前便與祝公子有了夫妻之實,如此委屈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恥辱,太師竟然以妾禮娶進府上,他日京師又該如何看待三姑娘,如何看待我安府?”
梁姨娘一聽心裡更樂了,她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想讓女兒嫁進這樣的高門大院做妻,如今有邢老夫人撐腰,她更加不會放棄這難得的機會了。
“是啊,我這可憐的女兒受此折辱,卻還要受夫家這般輕待,這要是傳出去,世人只會說咱們安府低賤,府上姑娘更是低賤,這日後讓咱們安府如何立世?”
祝太師面色也跟著陰沉下來,看來這安家人並不是個好相與的,本以為他拉下臉子給她們幾分薄面,此事便能解決,現在看來,只怕沒那麼簡單了。
“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便日後再談吧,老夫先告辭了!”祝太師不耐煩地一揮衣袖,領著兒子離開。
一直立在一旁的荀萱即刻快步上前,伸手攔下祝太師:“事情還沒解決,太師想就這麼走了?”
祝太師這一走,日後還想要讓他們退婚就沒那麼容易了。
“分明是你們安府欺人太甚,還想怎麼談?”祝子璇沒好氣地呵斥荀萱。
荀萱冷笑了一聲,蔑視地望著祝子璇:“祝公子敢做不敢認,真讓人看不起,祝太師袒護兒子,有意糟蹋我安府的姑娘,這面子裡子都沒了,也不知祝太師打算日後如何在京師立足啊?”
“你!”祝巍被荀萱一句話氣的嘴上鬍子亂吹,“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膽敢如此無禮!”
“到底是誰無禮在先?”荀萱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祝巍,眼中盡是壓制。
祝巍驚了一下,不明白這樣的壓力為何會來自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祝太師和其子辱我安府小姐,事後卻也不給個說法,祝太師覺得這樣合適的話,明兒我便將此事傳揚出去,我倒要看看……都察院的御史們會不會因此參上您一本!”荀萱咄咄逼人,凌厲的眸子滿是傲然與氣魄,震的在場眾人皆不由得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