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萱轉頭對著曲幽吩咐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曲幽警惕地看了一眼安奕馨,雖然知道三小姐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她更清楚自家主子更是個吃人的老虎,三小姐壓根不是自家小姐的對手,於是便放心地應了一聲,轉身先行離開了。
“我怎麼覺得三表姐看上去比我還傷心呢?”荀萱輕笑了一聲,手指繞著髮絲,看上去多了幾分風流。
安奕馨面色微變,隨即有些惱羞成怒地看著荀萱:“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才是那個被人拋棄的人!祝子璇壓根不將你放在眼裡,你卻還不要臉地眼巴巴地貼上去,我都替你感到羞恥!”
“是啊,我是不要臉地貼上去,可好歹人家是我未婚夫呢,你又算什麼呢?你什麼都不是,你連失望、難受的立場都沒有!”荀萱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彷彿瞬間刺中了安奕馨一般。
安奕馨先是一怔,隨即蒼白的面孔變得猙獰起來:“祝子璇那麼厭惡你,你還不是跟我一樣?有什麼資格取笑我?”
荀萱淡淡笑了一下,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緩聲道:“你讓我幫你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什麼時候將東西給我?”
安奕馨冷嗤了一聲,柔弱的面孔閃過一絲狡猾:“你說那塊令牌?那只是我用來騙你幫我繡佛經的幌子罷了,根本沒有什麼令牌。”
荀萱垂了垂眸子,長長眼睫遮擋著眸中情緒,只聽她聲音平靜地說道:“三表姐,我的耐心有限,別怪我沒提醒你,倘若你現在將東西還給我,我還能勉強保你平安無事,若你執迷不悟……”
“荀芷!你在威脅我嗎?”安奕馨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區區一個荀芷,她才不相信對方能把她怎麼樣。
荀萱勾了勾唇角:“三表姐不信我,那也罷了。”
說罷,荀萱也不多言,站起身徑直離去。
安奕馨離開之後,院中再無一人,寂靜的只剩下槐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
院落一旁藤蔓纏繞的屋簷之上,一個穿著紅色錦服直裰的男子慵懶地半靠在房簷,身下竟以一件質地不錯的藍色錦衣鋪著,陽光灑在男子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之上,通身的富貴卻沒有讓他顯得庸俗,反倒是更顯風姿綽綽。
“主子,小的衣裳何時還給小的?”殷塵將身子縮在樹蔭後面,生怕被人瞧出來他沒穿外衣,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主子也真是的,自己怕弄髒了衣裳,就讓他把衣裳脫下來墊著,他統統就這麼一兩件能拿得出手的衣裳,今兒是出門吃酒才穿上的,居然被主子這麼糟蹋!
殷塵憋屈的緊,卻是敢怒不敢言。
“怎地?你還好意思抱怨了?若不是你不小心落下令牌,又何須本王屈尊降貴來這安府操勞?本王不罰你已經是格外恩賜。”男子微微抬了下眼皮子,眸中雖是含笑,然眉宇之間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卻是攝人心魄。
“方才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就是荀芷吧?”景瑢淡淡問了一句。
“可不是麼?那丫頭整個就一笑面虎,小的在她那可吃了不少暗虧。”殷塵聲音越說越小,被景瑢一雙鷹隼似的眸子盯得頭皮發麻。
“她長得越發像她姐姐了,本王方才差點將她錯認成了那個人,”景瑢垂了垂眸子,清朗的聲音聽不出絲毫多餘的情緒,“不過話說回來,祝子璇的眼光可真是差到沒譜兒啊!”
祝子璇眼光好不好關主子您什麼事兒?
殷塵心裡雖是這樣想著,但嘴上卻還是應付道:“是是是,祝子璇怕是瞎了眼,不過瞧方才那情形,荀姑娘在安府的日子怕也不那麼好過啊。”
“若是連區區一個安府都拿捏不了,那比她姐姐還真是差遠了,本王又何須浪費心神在一個無用之人身上?”景瑢微微閉眼,語氣涼涼地說道。
殷塵默默伸手捋了把汗,道:“如今令牌在安府三小姐手上,主子,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趙王景瑢輕笑了一聲,站起身順手將地上的衣裳扔給了殷塵,“先把衣裳穿上吧。”
殷塵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裳,等著主子發話。
景瑢負手而立,星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先將令牌取來,既然她敢動我的人,那就順便給她點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