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想了想,然後看了眼四周,小聲說道:“小姐有隱疾,一到這個季節身上就會長暗斑。”
荀萱思忖了片刻,然後對那丫鬟道:“去將你家小姐近來常用來治暗斑的藥物取來。”
丫鬟應了一聲,荀萱和傅薴蓉在外面等著,藥物就放在裡屋的櫃子裡,不一會兒就取來了。
荀萱取了藥,便對那丫鬟說道:“剛好我最近身上也長了些暗斑,索性借用大表姐的藥膏一用,你且先下去吧。”
那丫鬟並無多想,應了一聲,便出了屋子。
荀萱開啟裝著藥物的小瓷瓶子,然後用手從中颳了一小塊藥膏塗在了繡帕之上,將帕子交到了傅薴蓉的手上。
傅薴蓉接過繡帕,擰著眉問道:“你懷疑這藥有問題?”
荀萱:“現在還不確定,你找人幫忙鑑別一下這藥效,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傅薴蓉將繡帕塞進袖中,笑道:“放心阿芷,這件事兒包在表姐身上。”
“那就麻煩表姐了。”
荀萱說完,便又喚來方才的丫鬟,將瓷瓶子交給了她,口中道了一句:“這藥膏挺不錯的,我用著很是舒服,多謝了,你可以放回去了。”
兩人在外屋等了一會兒,安心月便醒了。
荀萱和傅薴蓉進去探望,順便聊了兩句,見安心月沒什麼大礙,兩人便隨同安茗博一同出了芳蘭院。
“有勞傅小姐關心了,有空可常來安府,阿芷一個人待在府上也怪悶的,你來多陪陪她。”安茗部落格氣道。
傅薴蓉羞赧地笑了笑:“安公子便是不說,我也會常來。”
安茗博一板一眼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上去溫和了許多:“如此的話,甚好。”
荀萱將傅薴蓉送到安府門口,一路上卻見傅薴蓉始終靦腆偷笑,荀萱心裡便猜了個大概,十七歲的傅薴蓉即使外表再剛強,也是到了要嫁人的年齡,少女懷春很正常。
待到傅薴蓉緩過神來,卻見一旁的荀萱一瞬不瞬地瞧著她,頓時面色不自然起來:“你看我做什麼?”
荀萱戲謔地笑了笑,環住傅薴蓉的胳膊:“傅表姐,我的這位二表哥自小飽讀詩書,模樣亦是端正俊朗,您看著可滿意呀?不若讓表妹給你們牽個紅線?”
傅薴蓉一聽荀萱這般話,頓時臉色紅到了耳根,半嬌羞半嗔怒道:“你就知道戲弄我,不理你了!”
說罷,傅薴蓉便踩著碎步急忙進了門口的轎中。
“傅表姐再見!”荀萱站在臺階上,大聲道了一句。
傅薴蓉掀開轎簾子,臉上嬌羞已然退去,硬是繃著一張臉瞪向荀萱:“再敢胡說,小心我打死你!”
荀萱咧著嘴歡笑,彷彿一眼便能瞧中傅薴蓉的心思一般。
傅薴蓉心虛地放下轎簾子,轎子逐漸走遠,消失在了拐角。
……
眼看邢老夫人的壽辰近在眼前,荀萱緊趕慢趕終於在壽辰前三天的晚上將那幅菩薩像趕製了出來。
夜已深,曲幽繡完了佛經早就累的不行,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荀萱從裡屋出來的時候,卻見繡著佛經的繡布不知何時被風睡到了香爐蓋子上。
荀萱走過去拾起繡布,近了一看,卻是眉頭緊鎖了起來。
原本光彩熠熠的佛經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黯然無光?竟連一幅普通的繡品都不如?
一旁的曲幽這時也醒了過來,見荀萱手中的佛經,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這……這怎麼會這樣?“
“果然有問題……”荀萱捻著繡布,沉吟了一句。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打瞌睡的!”
荀萱輕吐了口氣,緩聲安慰道:“我相信你的繡工,這不是你的錯。而是這繡線有問題。”
“繡線……這繡線是三小姐給的!定是三小姐存心想要陷害!小姐,咱們這就去找她算賬!”曲幽徹底亂了陣腳,這可是要送給老夫人的壽禮,出了岔子又豈是她能擔待得起的?
“空口無憑,去了又如何?更何況……這幅繡品是以她的名義送上去的,她自知繡活不好,這才來找我幫忙,只是想討老夫人歡心罷了,又怎會故意設計讓她自己難堪?”荀萱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如何是好?還有三天就是老夫人的壽辰,若是要重頭再繡定是來不及了!”曲幽急的都快哭了。
說話間,荀萱一直凝神觀察著手中的繡品,卻發現原本顏色暗淡的繡線又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