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不滿,但柳氏面上卻掩飾十分好,只聽她作勢說道:“這……三姑娘,你這佛經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了?”
“不可能……方才瞧著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三小姐安奕馨急的滿頭大汗,隨即心念一轉,似是想到什麼,一臉怨懟地看向荀萱,口中大喊道,“定是你,是你做了手腳對不對?”
邢老夫人有些不滿:“三姑娘啊,這佛經未經阿芷的手,怎會與阿芷有關?”
安奕馨此刻也顧不上炫耀什麼了,不求有功,只求無過便是。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手指弄傷了,荀表妹假裝好心要幫我繡佛經,我便答應了,誰知她早就是心存算計,這佛經從頭到尾皆是經了她的手,定是她想陷害於我,這才想出這樣的損招。”
邢老夫人擰了擰眉,即便她有心想要袒護荀萱,這樣的情況也無法了。
“阿芷,當真有此事?”邢老夫人聲音沉了幾分。
這時一旁的柳氏亦冷言冷語道:“阿芷,舅母也知道三姑娘與你之間有著些許隔閡,舅母也是從來一心想要從中調和,可你始終不願領情,如今還做出這種欺人的事兒來,你這又是何必呢?”
荀萱冷笑了一聲,冷眸淡淡瞧向柳氏:“此事我從未做過,舅母怎就這般著急蓋棺定論?”
柳氏被噎了一句,面露怒意:“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怎麼辯解?”
荀萱不再搭理柳氏,轉身看向邢老夫人:“老夫人,阿芷從未做過,還請老夫人明察。”
邢老夫人眯了眯眼睛,雖然她也很想相信荀萱,但她是長輩,在眾人面前更加不可有所偏袒。
“阿芷,你打算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荀萱緩聲道:“阿芷覺得是繡線的問題。”
“繡線?那不是公中派發到各個院中的嗎?這繡線金貴,我記得當時只有柳夫人和二小姐的院子裡有。後來還是靈清從二小姐院中帶了一些回來。”說話的人是梁氏,自從上次被安盛罰跪祠堂之後,她就安生了些許,可此刻正是能給柳氏揭短的時候,她怎麼能忍住不使勁下她的臉子?
梁氏這話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安奕馨用的金銀線是安靈清從安雪菡的院子裡取來的,若真是繡線有問題,那也是安雪菡從中陷害。
安雪菡一聽這話便急了,沒好氣地看著梁氏:“梁姨娘莫要胡言,分明就是這繡布上染了什麼髒東西,關繡線什麼事兒?”
“就是!”柳氏見女兒被拖下水,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立刻道,“再說了,如果真是繡線的問題,荀芷不也是用的同樣的金銀線,怎麼她的繡品就是完好無損了?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我看是賊喊捉賊吧?”荀萱冷哼了一聲,輕輕走到邢老夫人身邊,語氣溫順道,“外祖母,阿芷有辦法證明,到底是不是繡線的問題!”
邢老夫人將信將疑地看著荀萱,問:“阿芷有何打算?”
荀萱笑了笑,氣定神閒道:“外祖母可還記得三天前,我在您衣服上繡的那朵蓮花?用的便是三小姐送來的用剩下的金銀線。”
剛巧,邢老夫人今日穿的便是這身衣裳。
“磬音!將蠟燭取來,我這就向大家證明,這繡線到底真假!”荀萱眉目一凜,鎮定自若道。
磬音聞聲連忙將蠟燭遞了上來,邢老夫人衣角的蓮花在那蠟燭的烘烤之下,竟是從原來的金銀色變成了如同焦炭一般的顏色,與安奕馨手上那幅佛經繡品是一模一樣的炭黑色。
“還真是繡線的問題,看來是二小姐不滿三小姐在人前出風頭,故意給了假的金銀線。”四周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安雪菡聽在耳中,面上越發掛不住:“不……不是的,這一切都是荀芷這個丫頭故意陷害於我!”
柳氏眼珠子轉了兩圈,很快又抓住了其中漏洞:“這絕無可能,定是荀芷這個丫頭私自挪用了金銀線繡了她的菩薩像,便又暗中買了假冒的金銀線來幫三姑娘繡佛經,府上每月例錢都是固定,荀芷哪裡來的錢去買昂貴的金銀線?”
“這個舅母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金銀線並非我買的,而是傅表姐送的。”荀萱眸中帶笑地看向立在不遠處一心看好戲的傅薴蓉。
“不錯,的確是我送的,難道柳夫人是想說我送給荀表妹的金銀線是假貨嗎?”傅薴蓉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誰都知道傅薴蓉是侯府嫡長女,侯爺最心疼的女兒,她想要送人禮物,又怎會稀罕送一個假貨來汙了靖陽侯的美名?
何況傅薴蓉的身份擺在那裡,柳氏即便想要推卸責任,也不敢將髒水潑到傅薴蓉的頭上。
這下子柳氏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