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千般錯,終歸是我的父親。”
“韓叔叔已被李廣妥善安葬在隴西,你若想去,姐姐便陪你一同前去。”
“不等劉恆麼?”
“不等了,我等的不是他。”
“我知道了。”
劉恆在宣室,接受完朝臣的跪拜,一切朝儀進行完畢,已是申時。劉恆惦記著佳兒,朝儀剛畢,群臣剛離去,便急往天祿閣奔去。而天祿閣不見韓尚佳的影子,也不見自己佳兒的影子。
“陛下,兩位姑娘在巳時便離開了天祿閣,說是要去隴西,來接兩位姑娘的是蟲成老將軍。”
“去隴西了?定是二人姐妹情深,一同去拜祭韓讓了,也好,蟲藝,你即刻啟程,儘快趕上二人,定要沿途護送周全,隴西事畢,定要安全的帶回兩位姑娘。”
“臣,蟲藝,遵旨。”
佳兒對韓尚佳的那句“我知道了”始終攪的心中忐忑不安,以佳兒的聰慧,怕是已經猜測到自己意屬李廣,只是佳兒不說破,也免去了自己尷尬。有蟲成的暗中護送,二人一路倒也順當。
隴西紅頭山,依舊亙古不變的望著渭水美景,爺爺韓俞長眠在此,父親韓讓也新添在此,依然是素土修葺的墳塋。
“走吧,終歸都是化作黃土一杯。”
“離開隴西,能去哪裡?”
“姐姐說去哪裡,便一同去也罷。”
“如此就去白登吧。”
“好,正好師傅臨終前,有一事交待,卻要在白登完成她老人家的囑託。”
“什麼囑託?”
“關於你和我的一個囑託,是師傅臨終的交待,姐姐先不急問,到時就知道了。”
“白登離中都很近。”
“白登離廣哥哥很近。”
“何苦呢?”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今生已是和廣哥哥無緣,躲在近處看著他也罷。”
“白登近處是恆山,那裡有三茅留下的道觀,你我前去霸佔了,三茅必不敢言語,也省的沒有落腳之地。”
“廣哥哥最喜歡那山了。來日,我要在恆山種滿廣哥哥喜歡的桃花。”
“我幫你一同去種。”
對於恆山,佳兒也是同樣想去,李廣一直唸叨恆山的美,可惜一直未曾帶自己去過,此番正好同尚佳妹妹一同前去,劉恆的事,能拖過一時,便是一時。
“佳兒姑娘,小師妹,陛下讓我待二位隴西事畢,就即刻帶著二位返回長安。”山腳下,蟲藝正等在那裡。
“不回長安了,你獨自回去吧。”
“這……師妹和佳兒姑娘不回,我怎好回京復旨?”
“待在劉恆身邊,本是為父讓你去還先帝的恩情,保定劉恆不被呂雉所殺,如今呂雉已死,劉恆已然登基為帝,你也須好好的研習劍法。不回長安也好,為父這就命人帶著家人,你隨為父同去恆山,也好了了你師姑的心願。”
“全憑父親大人做主。”蟲藝本就和蟲成一般,只是醉心武藝,劉恆待自己不曾有恩,就此別過也好。
中都代王府內,劉恆已離去,留下偌大的王府給李廣居住,三茅在王府內撿了個寬敞的房子,同張成住在一起,時刻不敢離李廣半步,生怕李廣壓制不住天珠的蠱惑,殺機暴起,攜帶出血雨腥風,入殺道過重,最終難成大道。
三茅雖然待在中都,可天下事絲毫瞞不住三茅,那日張成正在打坐,三茅卻催張成回恆山道觀,臨行安頓張成,可悉數調動恆山附近的道士,好好的守護好恆山,但凡有生人闖,只管用道法阻攔。
張成不明白師傅為何多年不回,今日卻突然要自己回恆山,護定山門。三茅用劍柄敲了敲張成的腦袋,告誡張成,此去護定山門,是不教外人擾了主母的清淨,若有人闖入山門,必定小心應付。張成老實的允諾後,三茅依舊不肯放心,又交待張成切,勿和恆宗峰下新來之人發生口角,主母到了恆山,找人在恆宗峰上安頓妥當。
三茅的話,越發讓張成摸不著頭尾,恆宗峰下幾時有人住下了?但是三茅囑咐,張成不敢大意,即刻就啟程趕回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