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陳平府中,正端坐一女子,陳平雖然滿腹經綸,但面對此女子的質問,陳平無言以對。呂后欲要稱帝,陳平同周波二人具都反對,自劉恭繼位以來,陳平具都處處提防著呂后稱帝,此女子正是為呂后說服陳平而來,陳週二人若意見相左,滿朝文武再無第二人可阻擋呂后稱帝的步伐。
“大漢是劉邦的大漢,不是呂雉的大漢,陳相以為,自劉邦後,有誰能將劉邦澤被蒼生的大業恢弘?可是惠帝?可是新皇?又或是哪家親王?”
“這……代王劉恆寬厚仁和,難道不足以繼承先帝宏業?”
“就劉恆現在的手段而言,怕是未坐穩皇位,諸王便叛亂難平,陳相可是要大漢陷入戰禍紛爭,給匈奴苟延喘息之機麼?”
“哼!匈奴之患,已不足為患,白登城外,不是不費一兵一卒,盡破匈奴五萬大軍麼?”
“五萬而已,且是誌異互爭之師,匈奴經此一敗,稽粥雖退至單于庭,但所率之部,再無二心。陳相以為,稽粥之智,較眾親王如何?”
“未曾較量,何來比較。”
“冒頓弒父繼位,眾部落皆不服,稽粥繼位,不願臣服的眾部落首領,抗爭的勇氣都沒有,但心中不服者,也只是率部相離罷了,十萬部眾,僅兩萬追隨。陳相以為,若單論權術,稽粥比不得眾親王麼?”
“眾親王若繼位,普天之下,有謀之士,必歸屬,眾人之力,必強於一人之智。”
“既然陳相也認同稽粥較眾親王術高一籌,為何卻阻止呂雉稱制?難道陳相真認為,退胡大計,乃是出自劉恆之手筆?”
“代王仁義,自有賢士相助,不論是誰退擄,具是代王功勞。”
“陳相已然是忘卻了,是誰下詔,免去白登至隴西一域,賦稅三年,若無遠見,怎能下次決斷?若無呂雉的高明,怕是劉恆未換的兩三萬匹戰馬,匈奴便已察覺互市的用意。只怕早就招來匈奴無邊的報復,傾匈奴全域之兵,是問誰可擋之?”
“卻也只是錦上添花。”
“呂雉,自劉邦起兵便追隨伺奉左右,若論起功勞來,呂氏一家只怕不在張良蕭何之下,但呂雉也僅僅是封了他們王爺罷了,唯呂祿委以軍權重任,但也不是浪得虛名,封了王爺給了軍權,呂祿便不再得議朝政之便。免稅惠民,乃是呂雉情誼所致,是延續劉邦的遺願。不計前嫌,放任李廣助劉恆完成絕戶之計,乃是完成其先夫夙願之舉。收了李氏父子兵權卻不因張良遺揭,宰草除根,只是留給劉恆可用之士罷了。陳相大智慧之人,難道還看不通呂雉的心麼?”
陳平無法回答一系列的提問,不是陳平不能巧辯,只是陳平早就思量透徹,唯獨文人氣節作祟,不願向女子低頭而已。劉恆雖是陳平心中中意之人,但眼下的確不足以登基稱帝。
此女子的智慧不容小覷,呂后的手段更是讓陳平汗顏,什麼時候起,自己陳平的胸襟卻不如一女子了?
“姐姐自放心去做吧,小妹以完成姐姐所託。”
“有勞妹妹了,我讓御廚備了精美蔬果,妹妹使人去喚你那得意弟子,一同?”
第二日早朝,呂后不像往日,坐在劉恭之下,龍椅寬大,年幼的劉恭只佔得一角,大半個座椅具都被呂后穩穩的坐定。呂澤立於群臣之首,見呂后坐定,高聲呼到:“高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遲疑片刻,見陳平閉目不語,猶豫間,只得隨著呂澤高呼跪拜,至此呂后不再自稱本宮,也沒人再敢稱呂后太皇太后。
“傳朕旨意,但凡獲罪者,罪減一等。”
“太……陛下,既然是恩旨,當是大赦天下才是。”
“陳相所言並非有誤,但朕認為,只能如此,即顯得皇恩浩蕩,又不放縱險惡之徒。此事不必再議了。”
“陛下,即是罪減一等,那被罷官賦閒的李尚李廣父子,當如何處置?”陳平雖然低頭,但依舊高傲,任然不忘噁心呂雉一把。
“陳相所慮,也是朕的意思,李尚暫且賦閒在家,至於李廣麼,雖是將門虎子,但畢竟年少氣盛,先到中都軍營效力,將功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