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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步一浮屠,黑瞳藏殺戮 第六章 變故

荒塔天荒閣。

這裡是荒塔歷代塔主的居住之所,然而此刻這裡卻是被一股濃烈而令人窒息的哀傷籠罩,無論是那些做雜活的下人們還是守衛們此刻都是一臉的哀痛,原因很簡單,現任荒塔塔主的夫人鍾離寒病情突然惡化,已經處於了瀕死的狀態,塔主夫人為人寬厚仁善,嚴於律己,對待下人卻是和和氣氣沒有半點架子,這種心態在這末世之中已經是極其難得了,因此天荒閣中每個人對於這位夫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然而,天不遂人願,好人沒好報,就在一年前,夫人突然得了一種怪病,體內生機不斷流逝,無論洪淵用了什麼方法,請了多少煉藥大師都沒能醫治好自己的夫人,最後絕望之下只得利用他自身渾厚的本源之力為鍾離寒續命,好在鍾離寒本身也是王級強者,實力強大,最終在洪淵和數名長老的幫助下,暫時的保住了性命,可是就在今天,病情再度爆發了,並且生機流逝的更加嚴重,眼看就要不行了。

“怎麼回事,塔主怎麼還沒回來!夫人都這樣了他怎麼還有心思去做別的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不停的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時不時的停下來轉頭朝著裡屋鍾離寒的方向望一眼,神色頗為焦急,最終一把拉過一名下人,有些失去理智的低聲吼道。

老人名叫韓正,是天荒閣的大管家,同時也是荒塔分部的總執事,平時為人嚴厲,在荒塔中頗有威信,和塔主洪淵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眼下一向穩重的他卻是有些著急了,畢竟鍾離寒是老友心中最大的軟肋,他不敢想象萬一鍾離寒死去老友會變成什麼樣子。

“回稟大人,今天是荒塔招收新人的日子,聽說出了一個天賦絕頂的考生,塔主聞信便匆匆趕了過去,而且半個小時前已經派人去通知塔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塔主就會回來的。”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輕裝鎧甲的統領恭聲回道。

“新人?”韓正聞言皺了皺眉,狠狠了哼了一聲,很是有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頓了頓,繼續道,“什麼樣的新人能夠比得上夫人的病情,讓下面那些人去不行嗎,他以前那個徒弟剛報道的時候也是……唉……”

話說到最後,韓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最終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對於洪淵弟子的事情顯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洪淵和鍾離寒一生無子,因此便把那個弟子當作了自己的孩子,對其極其寵溺,那個弟子也沒讓他失望,短短几年時間便從荒士級別踏入了宗師,可最後卻是在一次外出行動中莫名其妙被人殺死,最終查證是被一群三教九流的小蝦米給殺死,雖然最終洪淵一怒之下將那些人化作了飛灰,但他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應該還有更大的黑手,可奈何沒有什麼證據,最後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這也成為了洪淵心中的一根刺。

“罷了罷了,現在只能期盼他快點回來,有辦法遏制住夫人的病情吧,不然……”後面那句話韓正沒有說出口,顯然若是連洪淵都沒辦法,那鍾離寒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韓正遣散了眾人,轉身來到了一處椅子上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搖了搖頭,再次嘆了口氣。

……

考核場地中。

轟!

突然一道足有一丈寬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不斷的上升,最終直接衝破了雲霄。

“哈哈哈,葉來啊,好樣的,這等天賦怕是古往今來只有你一人吧!”望著那接連天地的金色光柱,洪淵開懷的大笑起來,毫不吝嗇對於葉來的讚美之詞,就連一旁的葉瑩此刻兩隻眼睛都彎成了一對月牙兒,嬌俏的嘴唇微微翹起,模樣頗為靈動惹人喜愛。

“老師過獎了,這道考核我應該算是過關了吧?”葉來最終從一道佈滿荒紋的高臺上走了下來,對於自己的成績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看法,太出眾未必是件好事,但他也不好駁了老師的面子,只得賠笑了一句。

“那是當然,接下來就是最後的毅力考驗了,哈哈,真是讓人期待啊。”看著慢慢從臺上走下來的葉來,洪淵老臉上佈滿了皺紋,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自從夫人得了怪病後,他已經很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然而,就在這時。

“報告塔主,大事不好了,夫人的病情突然惡化,情況很不妙,請塔主立刻迴天荒閣!”只見唰的一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閃到了洪淵面前,單膝跪地報出了一個令洪淵險些一口血噴出來的訊息。

“什麼!!病情惡化了……快……”只見洪淵聽見這個訊息後身形陡然一陣踉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他知道這次自己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方才來自葉來天賦的欣喜剎那間蕩然無存,焦急的想要趕往天荒閣,然而身子卻是一時間不聽使喚。

一旁緩緩而來的葉來聞言也是一驚,師孃病危?這是怎麼回事,隨即他的眼神中也是閃過一絲深深的同情,從老師的表現中就可以看出其絕對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要是師孃就這麼不幸去了,老師他……

雖然今天才剛剛認識了老師,但葉來心底對於這個老師還是有著幾分同情和尊敬的,當即心下想著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上忙,隨即眼神猛地一亮,他想起了黃色石頭中附帶的一個陣法,一個由上古荒紋構成的陣法,或許可以試試!

種種思緒一閃而過,想到這,葉來連忙上前幾步,拉了下老師,急道:“老師,請讓我也去吧,我有些方法或許可以幫上點忙,但凡有一點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啊。”葉來也看出了老師眼神中的絕望,心裡感到有些棘手,看樣子師孃的病沒那麼簡單,不然不會以老師的實力都束手無策,不知道黃色石頭有沒有效果。

心裡有些打鼓,但一想到那石頭可能是上古時期的寶物,隨即多了幾分底氣,望著洪淵看過來的眼神,葉來再次催促道:“老師,快走吧,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快走,不能放棄!”洪淵被葉來的話震得清醒了一點,心下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夫人的性命,哪怕讓他去一命換一命也在所不惜,至於葉來說的有辦法則是被他自動忽略了,在他看來,葉來就算有什麼辦法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罷了,不過對於葉來的這份心他還是有些欣慰的,其實今天收葉來為徒更多的是為了彌補往日的遺憾,葉來其實更多的是代替了那個人的影子,方才葉來的關心讓他不由稍稍對其多了些別的看法。

一念至此,也不再過多的猶豫,頓時大袖一揮捲起葉來兄妹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朝著遠處掠去。

……

五分鐘後,天荒閣。

感受著一路的風馳電掣,剎那間數十里一晃而過的速度,令葉來心底再次對於老師的實力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洪淵居住的天荒閣距離荒塔那個標誌性建築距離很遠,不過以洪淵的速度,一個來回也不過是打個盹的時間罷了。

“塔主回來了!”下方的人突然瞥見了天空上的那一抹流光,頓時興奮的大喊起來,繼而訊息迅速蔓延,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轟動。

沒空去搭理那些面色激動的下人,洪淵急忙帶著葉來兄妹衝進了天荒閣內,朝著夫人所在的方位衝了過去。

“你這老東西,可算回來了!”洪淵剛一停下,便見韓正迎了上來,韓正鬆了口氣的同時還不忘憤憤的怒罵一句,心下有些氣惱,瞥了一眼洪淵身後的葉來兄妹,眉頭皺了皺,明白了這應該就是那個天賦優異的小子了,就是他耽誤了老友的時間,頓時沒由來的對葉來的印象不好了起來,冷冷的瞥了葉來一眼,哼了一聲,隨即朝著裡屋的方向行去。

“這老傢伙的性子就是如此,別怕。”洪淵轉頭囑咐了葉來一聲,便急忙跟了上去,而葉來兄妹面面相覷一眼,也是連忙跟上。

一進屋子,葉來顧不得欣賞這裡華美的裝飾,連忙朝著一張寬大舒軟的床上望去,只見一道憔悴的身影此刻艱難的坐起身來,看到葉來的目光對著他和善的笑了笑,隨即偏過頭對著洪淵柔聲笑道:“你回來啦,我沒事的,不要擔心。”

洪淵聞言眼睛一紅,小心的抓過鍾離寒的有些枯槁了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裡,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低聲道:“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用……”

“不,這都是命,你這人性格太過剛正早晚會吃虧的,我要是走了,你就辭去塔主的位置,好好的過好下半生吧……”鍾離寒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摸了摸洪淵的臉龐,安慰道,聲音輕柔的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葉來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鐘離寒,從其面部輪廓來看,其人應該是很美的,雖然年紀大了也別有一番風韻,可惜眼下已經被病魔折騰的有些不成樣子了。

“不……不要……”洪淵聞言頓時大驚,險些跳起來,聲音因為顫抖變得有些哽咽起來,“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傻瓜,人哪有不死的,不過早一天晚一天罷了……”鍾離寒這話就是在安慰洪淵了,對於他們這種實力的存在,只要不出意外壽命都是極其悠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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