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這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見我倆還有些愁眉苦臉,彷彿看穿了我們內心的憂愁,於是安慰我們道:
“這人生嘛,難躲緣分兩個字,你碰到的人、遇到的事情,其實在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我們只需要坦然去接受、去面對就行了,一切都是機緣,或許以後你就會明白它們真正的含義和聯絡。”
我們靜靜聽著老孫尬雞湯,竟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不管怎樣,心裡還是有幾分暖洋洋的意思。
“您把這書送給我們了,那您自己怎麼辦呢?”我有些糊塗了。
老孫頭仰頭直爽地說道:“放心吧丫頭,這書我早就翻看過成千上萬遍了,書上所有的東西全都記在這兒呢!”說著就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一陣搖頭晃腦好不逍遙,滑稽的樣子把我倆逗得哈哈直笑。
想想他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他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當然早就把書中的精義爛熟於心、內化於己了咯。
就在這時,吳祿又想到了什麼,於是把話題岔了開,問起老孫頭蘇銓的事情來。
“我有點想不明白,難道蘇銓的底子比我們倆都要好嗎?為什麼您肯收他當唯一的徒弟呢?”
老頭想了想,幾番欲開口,卻還是欲言又止,微冷的風把氣氛烘托得有些曖昧,這背後,一看就很有故事。
在我們的軟磨硬泡下,老孫頭有點飄忽欲仙,態度變得有些模稜兩可了起來,終於,在我們的不懈努力下,他的鐵嘴被撬開了。
“額,這個嘛,我只能稍微說一兩句,往深了可不講!”老孫頭延續他一貫的神秘做派。
我們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趕緊搬來小板凳兒,就當是聽說書,小葵花老頭課堂開課了。
“咳咳~”老孫頭清了兩下嗓子,接著說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當時還是個丰神俊朗的小夥子,對一個姑娘一見鍾情……”
說到這裡,他的老臉上竟奇蹟般地泛起了一層引人遐想的漣漪,我嗑瓜子的手都停到了嘴邊,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老孫頭年輕的時候竟還有這麼一段風流往事,看來年輕的老孫也是個名副其實的浪子啊!
“那個姑娘俊的啊,放在現在,得跟夕霧郡主一樣漂亮吧,反正就是美得不像凡人。”
“您說了這麼老半天,姑娘跟蘇銓到底有什麼關係啊?”吳祿大惑不解。
“欸~年輕人,別心急嘛,且聽我細細道來……”
“雖然我很喜歡那姑娘,但是她卻根本不認識我,與她相愛的是我們那個地方的一個翩翩富家貴公子,家裡開的是販絲綢的綢莊,可以說家產遍佈大江南北。”
沒想到這竟然是一段暗戀、還是三角戀,有點意思。不過透過老孫頭的敘述,我總覺得他有點悲催,自己心心念念那麼多年的女人,竟早已嫁作了他人婦,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這麼多個孑然一身的日日夜夜的。
他又接著說道:“雖然這麼多年我對她朝思暮想、求而不得,但也只敢把這份感情慫在心裡,只是偶爾喜歡窺探窺探一下她的生活就已經很滿足了,誰叫我是正人君子呢,斷做不出打擾別人生活的事情。”
聽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感慨,老孫頭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痴情種啊。
“不過……”老孫突然猶豫了一下,才接著一帶而過地說道:“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我無能為力的事情,直到現在我都痛恨自己沒有勇敢地站出來幫助她,我就是個懦夫……總之,後來綢莊破產了,她下場極其悽慘地死了,最後好像只剩下了膝下一個獨子活了下來。”
“也剛好是在那一天,我乘著火車要離開這個傷心地,結果在火車站的月臺上,拾到了一個棄嬰,我認為這肯定是上天的旨意,即是對我的懲罰,也是對我的饋贈。於是後來許多年,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她成了我唯一珍視的女兒,也算是我的一點贖罪吧。”
“難道蘇銓就是……”吳驚訝得嘴巴都可以吞下拳頭來了。
老孫頭輕輕地點了點頭,認可了我們的想法,“沒錯,我喜歡的那個姑娘就是他的娘,他就是當年那個遺孤。”
我們好像窺探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驚訝地都說不出來一句話來了。
老孫頭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說:“沒必要那麼驚訝,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點不可言說的事情。”
“所以您當時看到蘇銓的時候才會那般驚訝?”我猛然間恍然大悟。
老孫頭也接著說:“像,他們母子長得實在是太像了,第一回見的時候讓我差點晃了神。後來我大概就猜到了八九分他的身世,可以是由於她母親的原因,這麼多年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跡一直還在,所以我才會情不自禁地對她的孩子特殊一些,更友好更親切,甚至忍不住收做自己的門徒吧!”
聽他講完,我不禁對蘇銓的母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其實從蘇銓的身上就可初見端倪,他的母親肯定是個標緻的絕世大美人,要不然怎麼會把老孫迷得七葷八素,甚至為了她終生未娶。
只可惜,紅顏總薄命。
我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不好妄自揣度什麼,只能把這份翻飛的心事深深地藏進了心裡。
老孫頭兀自坐在那裡,可能是舊事重提讓他有些觸景傷情。
我們又陪他坐了一會兒,直到他猛然站了起來,又就把我們全都招呼了起來,拍了拍褲子說地上實在是太涼了。
我們向車隊聚集的地方走了過去,發現之前暈倒的人全都甦醒了,還一臉單純地摸著腦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褲襠溼透了。
我突然很是嫉妒他們,沒有經歷,沒有記憶,也就少了很多的痛苦。
警察像拖一頭死豬肉一樣拖著文長生,丟進了警車,他哭著求著、甚至給警察同志下跪,就為了能夠再見郡主最後一眼,可是,並沒有一個人理他。
他弓著身子的背影,兀的刺痛了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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