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阿佩竟然打電話約柳千綠去喝茶。雖然不明白對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柳千綠想了一下,卻欣然赴約。想來左右不會是什麼好事,過去一趟,看個究竟,也好。
兩人坐定後,阿佩看向柳千綠的眼神中,明顯含著譏誚。
“哼”了一聲之後,阿佩這才開腔:“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站在舞臺上熠熠生輝的大明星,不過被封殺了幾日而已,就如此憔悴失落了。也是,娛樂圈那樣勢利的圈子,一向的做法不過是捧高踩低,向來缺乏雪中送炭的情意。
作為局外人,我實在是看不慣這些人的伎倆;特別是那個無情寡意的夏墨翰,竟然全然不顧及你們二人多年的情分,不過是為了一些小事,竟然如此對你?當真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作為墨翰的阿姨,我也為你抱不平。如今,你若是肯為我做一些事情,我一定會勸說墨翰他爸爸,讓墨翰娶你進門。你看如何?”
柳千綠聽了,一時沒忍住,竟然將口中的茶水也噴了出來,連忙笑著擦拭了。
“二夫人說的,可是真的?千綠何德何能,竟然勞動二夫人為我著想,實在慚愧了!”
阿佩擺擺手:“無妨,咱們早晚是一家人,為你考慮也是為夏家考慮。只是你需要為我做一些事情。”
“哦——什麼事?”柳千綠一時來了興趣。
“左右不過是些小事,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小事罷了。比如,在墨翰的辦公室裡裝個監聽器,或者影印一些他的檔案,再不濟就是把你們二人的親密照發給我……你想得到回報,總得投桃報李不是?”阿佩說得很輕巧。
柳千綠笑了:“如果你是墨翰的母親,漫說是這些小事,就是讓我磕頭長跪,為你立生祠一日三拜,千綠都甘之若飴萬死不辭!可惜了,你到底是二夫人!就憑你的身份,咱們二人本不該坐在一起,今日出來,不過是千綠想看看二夫人到底有何手段罷了。原來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你想要趁著我們二人慪氣,就過來挑撥離間,讓我跟著你,出賣墨翰,你真是想得太好了,也把我柳千綠想得太簡單了吧?”
說完,柳千綠提了包包,毫不回頭地走出了包間。只留下氣得直哼哼的阿佩。
夏天走進夏墨翰的辦公室,向老闆彙報說:“Boss,二夫人約見了柳小姐,不過她們好像並沒有達成一致的協議,二夫人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夏墨翰頭也不抬地說:“這沒有什麼好希罕的,當年阿姨也曾多次拉攏沐晚春,終究也沒有成功。”
“看來這位柳小姐,對你的感情,也是……”夏天說了一半,停住了。
夏墨翰抬起頭來看著夏天:“不要妄下斷言。繼續盯著他們,一個都不要放過。我有預感,最近會有大事發生,他們,應該會有大動作的。”
夏天領命出去了。
似是因為得到了夏墨翰的預設,柳千綠並沒有再公開露面,也沒有再做出什麼惹人的事情來,她像一條冬眠的蛇,蟄伏了起來,隱藏了她的爪牙和利齒,靜待時機。
夏墨翰很快制定出了更加詳細完備的收購計劃,送到了木蘭的辦公桌上。
木蘭快速瀏覽了那份方案後,露出一絲笑顏:“看過這份方案,我已經深切感受到了夏總的合作誠意,若我再推辭,就顯得我不夠坦誠了。”
說著,木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遞給夏墨翰。夏墨翰握住了那隻纖纖玉手,抬起來低頭輕吻了一下。
“祝我們合作愉快!”夏墨翰笑著說。
抽回了手,木蘭的心狂跳了幾下,被他吻過的手指,也覺得火辣辣的。
在夏墨翰和木蘭的共同努力下,“如山”影視很快便被木蘭收購了,並且價錢也壓得極低。“如山”影視也被木蘭改名為“木蘭影視”。
捨棄了“如山”影視的沐如山,雖然一時覺得丟了這個雞肋一身輕鬆,可是到底是他的一份家業,想起來還是會心痛。
但是,此時的沐氏,比起沐如風在位時,差得卻不是一點半點。沐如風在位的最後幾年,沐氏雖然不能和夏氏相抗衡,但是卻是一個完整而系統的集團公司。然而現在,沐如山接手沐氏後,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個人利益;然而同時,他的個人能力更是不濟,把個沐氏集團搞得烏煙瘴氣的,偌大的沐氏,早就被大股東們拆分得七零八落,化分成各個子公司了,各自為政去了。
在收購當天,當沐如山和木蘭各自簽字畢竟,握手照相的時候,木蘭的微笑,看在沐如山的眼中,竟然有些刺眼,總覺得這樣的微笑中,有股寒意。
木蘭笑著對沐如山說:“多謝沐總割愛,我一定會好好經營這家影視公司。也祝願沐總和沐氏集團蒸蒸日上,財源廣進!”
沐如山聽在耳中,脊背如芒在刺,很不舒服。而木蘭鎮定自若又高貴端莊的神色,看在沐如山眼中,心中不由一驚,覺得有些眼熟。
收購簽字後,木蘭在記者招待會上宣告,“木蘭”影視的第一部戲,是一部大IP戲,為了滿足原著粉對原著的鐘愛,木蘭決定海選劇中人物,所有的主要演員都將透過網路由粉絲投票決定。
木蘭的這個決定,像在娛樂圈中投入了一枚炸彈。一時間,整個娛樂圈都炸開了;連帶地,木蘭和“木蘭”影視上了熱搜,霸佔頭條。很多新人想要在這部戲中露出半形,也都拼命地在網上與“木蘭”影視的官網互動,一時把個“木蘭”影視的官網捧得紅了半邊天。
獨坐在偌大又冷清的客廳裡,柳千綠一邊抽菸一邊看著螢幕上光芒四射的木蘭,心中升騰起一股難平的嫉妒和憤恨。
“又是一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如果不是你的出身好,你憑什麼站在舞臺中心?如果我也生得好,我哪裡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如果我生來就是位千金小姐,我和夏墨翰,早就兒女縈膝了……”柳千綠說著,猛抽了幾口煙,嗆得她咳嗽不止。
林心蘭坐在電視機前,看著螢幕上的木蘭,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忽然,兩個面容映入了她的腦海中——沐晚春和她的母親。
抓起手機,林心蘭趕緊給兒子打了個電話:“墨翰呀,我告訴你呀,我為什麼每次只要一看到或者一想到侯爵夫人,就總是想起晚春來——因為,晚春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氣度和風采。還有呀,我那天在墓地暈倒後,我真的聽到晚春叫我‘媽’了,後來,即使在昏迷中,我仍然聽到她這樣叫我……墨翰,你說,救我的那位侯爵夫人,會不會,會不會是被晚春的靈魂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