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吃甜食。何況早上吃甜食,對身體不好。我已經三十了,更要注意保養身體,如果你是為了我好,就不應該勉強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另外,陳小姐,我不覺得我和你之間有多麼熟悉,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這樣的忌諱,你要知道一二。不然吃虧的可是你。”肖逸景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光了,他還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說出這樣尖刻的話來。
“你也知道你都三十了。三十又怎樣?還不是沒有‘立起來’?古人都說,三十而立,成家立業。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怎麼成家呀?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卻要拒絕別人的一番好意,真是不知所謂。”露莎的心裡,早就不好受了,她要不是把所有的底氣全都灑了出來,她早就哭著跑出去了。
肖逸景看著一臉委屈的露莎,聽她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哭腔,他怕自己再說一句話,她就會當面大哭,甚至會在地上打滾,一邊哭喊一邊控訴他。想到這裡,肖逸景不禁打了個寒顫兒,他可不想她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然他可真是沒臉了,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
吸了一下鼻子,肖逸景認命地說了一句話:“那你說吧,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滿意地離開?”
“那你就吃一口蛋糕嘛,好歹不要讓我白跑一趟嘛。”露莎眉開眼笑地說。
肖逸景點頭,露莎連忙開啟蛋糕盒子,切下一塊蛋糕送到肖逸景嘴邊。肖逸景猶豫了一下,到底張開嘴巴吃了下去。
看著他臉上那股“視死如歸”的神色,露莎忽然笑開了,在他這裡受到的那些氣,全都煙消雲散了。
“有那麼難吃嗎?”露莎說著,伸起手指摳了一小塊,歡快地吃著,吃完了還用舌頭舔舔嘴唇,“真甜呀,又香又甜,有一股,愛情的味道。我感覺丘位元正拿著他的箭,射向我們……”
肖逸景的臉頓時被陰沉了下來,他真是對她過於仁慈了,給她一點顏色,她就想開染房了,看樣子她的嘴巴又要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已經佔用了我十分鐘時間了,你該走了。”肖逸景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肖公子,你真的,不喜歡我嗎?我哪裡做得不對,你給我指出來,我改就是了……”露莎吸了一下鼻子,撅起了小嘴巴,可憐巴巴地看著肖逸景。
“你很好。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更不會愛上你。你不用改變什麼,你越是改變越會失去自我。所以,陳小姐,你又何必在我這裡自尋其辱呢?”肖逸景決定最後一次對露莎這樣諄諄不誨地教導。
露莎的臉漲紅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還是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被羞辱得無地自容。她咬著下唇,狠狠地點了點頭。
“好!既然肖公子都這樣說了,那我陳露莎也不能再這麼枉費心思了,之前我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就當是餵了狗了。我做的那麼多事情裡,哪怕只有一件,能讓你刻骨銘心,那就不枉我的付出了。”露莎說著,猛然抓起蛋糕,往肖逸景的臉上捂去。
蛋糕落地,肖逸景的臉被蛋糕糊滿了,連頭髮和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
看著肖逸景的狼狽相,露莎開心地大笑起來,直笑得肚子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肖逸景看著笑得臉部都變形了的露莎,心中冒出一股火氣,他很想把她痛罵一通,但是他卻沒有開口。他只是默默地收拾臉上和身上的蛋糕,等到露莎停止了笑聲,他才漫不經心地問她:“覺得這樣很好玩嗎?解氣嗎?如果你解氣了,那咱們也就兩不相欠了……”
露莎聽到他這樣說,眼淚湧得更兇了。她撲過去,捶打他。肖逸景卻像塊木頭一樣任由她打罵,無動於衷。這樣的反應,讓露莎更加傷心絕望。她已經知道獨戀的結果了,她為這樣的結果而心醉。再好的迷夢,也有醒來的一刻。現在,夢碎了,她也醒了。
她恨肖逸景太決絕,不給她留下一分一毫的幻想,直接擊碎她的緋紅的肥皂泡沫。
而肖逸景卻在自責:他應該更早一點,更明確地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早一些斬斷她對自己的情意。
坐在辦公室裡的沐晚春,則在發呆:她不知道那麼可愛活潑的露莎,和晚期直男癌患者肖逸景在一起,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她有點好奇,而且期待。
懷著這樣的心情,沐晚春走出辦公室。哪知她一出門,就看到露莎一邊小跑一邊哭泣著,從她面前飛奔而去了。
不用想,肖逸景那個傢伙肯定是說了或者做了什麼,讓露莎傷心了。
嘆了一口氣,沐晚春只好退回辦公室,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情路最是艱難,外人再清醒也幫不了陷在情愛之河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