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拿起搖控,將牆壁上的顯示屏切換到網頁,然後退開。
夏墨翰靜靜地看著顯示屏上的內容,略一點頭,嘴角牽出一絲笑意:“原來,他們果然早就開始佈局了。不過手段並不高明,拍得還不夠清楚,遠遠沒有我親眼看到的精彩。”
“夏總,原來他們是為了毀掉夏氏和沐氏的合作。”夏天恍然大悟,“只是,他們是想吃掉夏氏,還是沐氏呢?”
“那就要看,誰的損失最大了。”夏墨翰忽爾想起了沐晚春,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看到了這則報道。
如果沐晚春看到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呢?
“夏總,原來,原來你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所以提前和夫人分開?”夏天察看著夏墨翰不動聲色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
夏墨翰並不回答,只是眯起眼睛,定定地看著顯示屏上,沐晚春和肖逸景,以及自己的照片。
“也許離婚,是我對她最大的補償。而沐氏這個爛攤子,需要刮骨療傷才能醫得好,如果沐晚春能扛得住,那她就是拯救沐氏的華佗。”夏墨翰輕聲說,似在說服自己,離婚的決定是正確的。
夏墨翰知道,這些年,沐晚春愛他愛得謹小慎微,早已愛得失去了自我。即使在他面前,沐晚春的精神都是緊繃的。
而沐晚春在別人面前,比如肖逸景,比如楚懷瑾,都是歡悅的。
就衝著這一點,夏墨翰就覺得:離婚,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夏墨翰絕不允許,肖逸景靠近沐晚春,絕不——因為,他們,不合適。
“可是,boss,我們現在就什麼也不做嗎?”夏天焦慮地問。
“現在的我們,要像狩獵的狐狸一樣,靜候時機,一衝而上,給對方致命一擊。為了挖出幕後黑手,我願意在經濟上做出一些犧牲。只要能把他挖出來,再踢出去,我才能睡得安穩。現在這點髒水,算什麼呢?”夏墨翰說完,把空咖啡杯放在夏天手上,“秘書處衝得咖啡,沒有你衝得好。”
夏天接過咖啡杯,轉移話題說:“Boss,對沐氏,我們真的要,施以援手嗎?”
夏墨翰瞟了夏天一眼:“我們對外可以這麼說,也可以這麼做。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沐氏已經岌岌可危。偌大的沐氏,早就被沐氏的幾位股東搞得支離破碎了,沐如風還是太仁慈了,缺乏鋼鐵手腕。沐氏破產或分家,是早晚的事情,最多也撐不了一年。授人於魚,不如授人予漁。可惜了,現在的沐氏,似乎無人為繼,沒有可用之材。唯獨沐晚春還有點商業頭腦,可惜了,她到底是個年輕的女子,忽然被架在火上烤,不知道她能承受多少……”
“聽聞夫人在婚前,很有商業頭腦……”夏天話說了半截,就趕緊閃人了。
夏墨翰坐在辦公桌前,回味著夏天沒說出來的話。
沐晚春作為沐如風的獨生女兒,自小跟著沐如風在商業圈裡成長,很有商業頭腦,也相當有魄力。沐晚春曾幫助沐如風做了幾次商業策劃,並打理著沐如風設立的一個基金會,在圈子裡相當有聲望。
可是自從她嫁他之後,沐晚春放棄了這一切,以夏墨翰為中心,小到一日三餐,穿衣戴帽,大到操持酒會宴席,聯絡商家……只要是夏墨翰需要的,她都新力親為,從不假借他人之手。
所以,離婚不過短短几天,夏墨翰就感覺,他的生活中,他的生命中,似乎缺失了什麼。也因此,內心中,隱隱地,暗含著一股莫名的隱忍,和煩躁。
特別是看到,今天網站上那些頭條訊息,說什麼他堂堂夏氏的總裁,竟然被前妻綠了……只掃了一眼這些標題,夏墨翰就想親手掐死那些,該死的標題黨。
沐如風原本想著,股票沒有開盤,加上夏氏發的公告,即使沐晚春和夏墨翰離婚了,沐氏也能夠承擔一定的經濟損失。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天,網上竟然會流出這樣雪上加霜的訊息來。這下,沐氏算是栽了個跟頭了。
沐如風知道肖逸景一直喜歡女兒,可是女兒的心中只有夏墨翰,她是個聰明又決絕的女子,自從結婚後,就沒有和男生一起單獨相處過,一直避諱著瓜田李下的情景。
只是這回,他們兩個怎麼會混在一起喝酒,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但是現在,沐如風還顧不上為女兒的兒女情長嘆息,他的辦公室裡就湧來了一波人,全是沐氏的高層和股東。
大家湧進來,七嘴八舌,質問沐如風;更有甚者,當著沐如風的面,辱罵沐晚春不知羞辱,公然偷情,有辱沐氏的名譽,怪不得會被夏墨翰拋棄。
馬上有人回應說,沐晚春在沐氏的股分也應該被收回,因為這樣的人,不配掌有沐氏的股分,更不配做沐氏人。
本就為著前一天的事情費心費力了一天,再加上昨晚一夜沒有睡眠,沐如風忽然覺得太陽穴那裡的血管突突直跳,心臟也要蹦出胸腔,耳邊一片轟鳴,直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便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