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光冰寒,順著男人的稜角分明的臉龐緩緩滴落,打溼了他整潔有素的青衣。
男人呆立,左右不察。
王知然面色驟冷,如水含霜。
“遙想老夫年少負笈遊學之時,也曾見過大好河山,也曾手執長劍掃橫胡。雖然如今已至耄耋,可三尺青峰依舊在,如何不敢管不平。”
老人爽朗一笑,腳步前挪,竟然不退反進。
“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老夫心中熱血已寒,還是你刀劍冰霜尤甚。”他一步上前,直面青峰不退。
惠晨光呵呵冷笑,眉眼如刀。看著老人一步向前的傲然身姿,他不怒反喜。
“如此卻免去了我一番功夫。”
漢子腰背發力,蘊於腳下,對著地面狠狠一踩,一隻只筷子如有神人穿線成串。連線成線,青鋒直對著走到當首的老人。
“老人家,這種事還是不要強出頭!”男人言語冰冷,神色冷漠。他大袖輕搖,串木為劍。雖然沒有一品武夫的大開大合,氣機充沛,但也具備了血濺三尺的鋒銳殺機。
鋒芒尚冷,一瞬驟至。
少年身體發抖,就要從面前的高大身影之下鑽出,奈何費俊靜立不動,只是不言。
“李知宇,小心!”忽然一聲驚叫響起,不等少年反應,一塊細小碎片已然從少年雪白的小臉之上劃過,流下了成串的血珠。
少年嘴角緊抽,神色痛苦。可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傷痛並沒有讓他大喊出聲,反而是面色堅毅的站在了老人挺直的軀幹之後。目光炯炯,如含神光。
王知然面色沉重,微眯雙眼瞧著那離得自己已然不過三寸的弧光。眼眸細眯,身體崢嶸。
“誰說書生不掌兵。我王知然既然能筆下成風流,此時見到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也可一氣成浩然。”老人厲聲大喝,再次往前,剛好完全遮蔽了少年瘦弱的身軀,他神色堅毅而帶三分倔強。
弧光成線,勢如雨落。
……
“知縣大人又如何?不一樣被老子打成了馬蜂窩。”惠晨光冷聲大笑,目露得意。
“既然木已成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朱昌峰終於緩過神來。見形勢再無迴轉餘地,他長刀並舉,就要下落。
“李知宇”少女大聲驚叫,一手前抓,可手上傳來的只有陣陣冰寒溼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