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泉?傳說中突破元王境時,蘊養靈海,滋生元識的神物?”之前開口那人驚呼一聲,似乎想起了葬天骨地的種種傳說。
“可惜,千萬年來,得到此物的又有幾多?屈指可數,且日後俱是震懾一方天地的蓋世強者,他們尋求的,不過是一汪下等泉而已。”
“即便是下等泉,也值千金。”說書人嘆了口氣,再不繼續言論,話鋒一轉,又指向街頭。
“看,咱們大荒域的宗門勢力來了。”
眾人聞聲回頭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頭,豈知茶棚內外,不知不覺間已是匯聚了數百人。
迎著天邊泛著赤芒的朝霞,一隊騎著獨角鱗馬的隊伍率先抵達長街,一行不過二三十人,身後盡皆揹著一把長劍,隔著很遠,這些人身上那股金銳不可敵的鋒芒,便威逼四射。
“是絕劍宗。”
“昂……”天上,再有一聲如同龍吟的長嘯傳來,無數人抬頭看去,自天邊一個細微的黑點不斷放大,下一息,已是落入眼前。
偌大猙獰的龍首,頭上卻無角,不過兩處高高聳起的鼓包,倒是讓不少人看出了其中明白,這是火候還不夠啊。
“看,這大蛇有翅膀。”有人開口驚呼道。
“這哪裡是什麼大蛇,這是滕王蛇,擁有遠古神獸血脈的恐怖存在,一出生便是三階元獸,若是成年,可頭生兩角,羽化真龍而飛昇。”
“你們看,大蛇的背後有人。”
聞聲,不少人拉長了脖子眺望,果然,待到滕王蛇飛近,那過八十丈的體長上,盤坐著二十餘人,在這龐大的軀體上,卻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是荒族。”說書人嘆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荒族?”茶棚內,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欲言又止,可說書人卻是繼續搖頭,垂下頭,再不肯開口。
待到風光無比的滕王蛇遠去,說書人迎著不少炙熱的目光,悻悻的縮了縮脖子,方才笑罵道:“當真是一群野蠻人。”
“傳說中,咱們荒界最為原始的種族,便是荒族,此事,不知是否為真?”有人穿著宗門修士的服飾,認真的看著說書人道。
說書人閉嘴不談,場中漸漸增多至七八百人,俱是面色失落,本來還想從這老傢伙口中聽到什麼秘聞,卻不想,他守口如瓶,唯恐犯了什麼忌諱。
“荒族之事,世人皆知,隱居山林,與走獸蟲蟻為伍,遠古年間,便是吾等人族始祖,不過後來有一部分原住民背叛我人族,被驅逐出去了罷,如今的荒族,卻不過是一些笑柄而已。”那之前開口的少年拎著茶壺,看著伴隨著茶水的沖刷,杯中旋轉不停的茶葉緩緩從杯底浮上面來,臉色仍舊是那般平靜。
“哎”說書人嘆了口氣,似乎蒼白的臉色更為垂暮。
“咻”下一刻,一聲呼嘯破空而至,茶棚內不少修為強橫的傭兵站起身來,警惕的撐起元力護罩的時候,卻發現之前開口的那名宗門修士,被不知從哪裡射來的一支箭矢釘在了桌上。
三角箭頭自他後背穿入,透胸而過,直接插入桌面,三尺長的劍身此刻伴隨著尾部五彩斑斕的羽毛旋轉,還在不斷的顫動。
餘威,還未散去。
“回來”平地裡,一聲平淡的聲音,似做呼喚,下一刻,所有人瞪目結舌的看著這支箭矢以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再次從屍體內帶走一串血花,化作一道流光,落入百步之外,一名面色青黃的少年手中。
“哼”少年衝著人群冷哼一聲,抬腳就往長街盡頭走去。
“怎麼不攔住他啊,竟敢在黃昏鎮當街殺人,莫不是不把我等傭兵法則方才眼裡。”
“不錯,如此狂妄的小子,我等聯手,必讓他以命抵命,血濺七步。”
事後,一群喝多了溫茶的傭兵嘴裡嘟囔著,發洩著心中的忿忿不平。
“若是你們想步他的後塵,那便繼續鬧吧。”說書人終於開口了,擺擺手,示意茶棚內的小廝將屍首抬去處理了。
旋即,看著小廝用麻袋裝好屍首,徑直抬著奔出數十步外,竟然是用力朝著沿著長街邊上的河水,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