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畫像上的人是誰?”
“你見到過啦?”
“昨天見過,他教我琵琶。”
“他是當今皇上。”
“啊⋯⋯。”
王昭君知道了那就是漢元帝劉奭,就一連幾天在那大樹下練琵琶,結果還真的把劉奭給引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來的。自此以後,劉奭就經常一個人來聽她彈琵琶,還帶來他自己寫的曲*她彈。一來二去,倆人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由此,王昭君知道了劉奭一直深愛著司馬良娣,沒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劉奭並不愛王太后給他選擇的皇后王政君,在他眼裡世上再無女人比得上司馬良娣那樣值得他去愛。當劉奭認識王昭君後,把對司馬良娣的愛虛化到了王昭君身上。這一切王昭君非常清楚,但王昭君被劉奭識多才廣的才華所折服,被劉奭那不盛氣凌人、雍容閒雅的氣度緊緊吸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這一切有一個人是瞭解之後大光其火,這個人就是毛延壽,他認為劉奭跟王昭君在一起就得給她名份,這樣不明不白會耽誤王昭君一生的。
“他就是懦弱,不敢得罪外戚。”
“他心中放不下司馬良娣。”
“放不下一個死人,就可以這樣無視你這活人?”
“我就是愛他。”
“他總有一天會失去你!”
毛延壽這話到王昭君去和親時才曉得他說到做到了。一個文人犟起脾氣來好可怕,他可以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北方匈奴單于呼韓邪主動來漢請求和親,中書省著毛延壽將掖庭宮女畫像送往備選。劉奭傳毛延壽見駕,特別交待毛延壽在王昭君畫像上做些手腳,“勿使選中,切記。”結果毛延壽沒照辦,呼韓邪自然選中貌美如天仙的王昭君。
“無名份在此,何不去胡做回正宮,有何不可?”
“老師為何不問我同意與否?嗚嗚!”
“此行可成大義,勝過在此侍候懦弱之人。”
劉奭聽說呼韓邪選中了王昭君,就急忙找到王昭君。
“決不能如此。”
“事至此,別無法。”
“悔之,著其另選。”
“不可,我大漢不可失信,否則戰端又起,你不是又要為難了嗎?我不想你為我一人而負天下人。”王昭君還有一層考慮,她有二月未來月紅,疑自己可能已有身孕,若此事敗露,劉奭將會壓力山大,王昭君不願意看到他為了自己弄得焦頭爛額。去和親也許是她能為他分憂的唯一可做之事。
“那⋯⋯,伊屠智伢師是劉奭的骨肉?”百里涵媛懷疑地問道。
“不是,在去漠北路上滑胎了,四個多月了,滑下來我看到如小鼠般大了,假裝月紅才避過呼韓邪疑慮。”
百里涵媛想,從長安到漠北路上要走一年多時間,傷心過度加上路上顛簸,滑胎在所難免。
“哎呦,看來是說到傷心處了,你二人眼泡泡都腫了,快歇會吧,再說下去都無法出去見人了。來來來,把葡萄給他們端上來!”柳仙姑領著侍女從照壁走出來,翡翠般的葡萄端上案几。
“哇!我口水都流下來了,快吃快吃,吃了再說!”王昭君馬上抓了串葡萄狂吃起來,她還真能修復傷心,百里涵媛都還沉浸在傷心情緒之中。
“百里姑娘,你看她那吃相,好像這輩子沒吃過水果一般。”
“姐姐你不知道,剛到漠北時吃不慣那些半生不熟的東西,我就靠吃水果填肚,由此養成了吃水果的嗜好。哦,好吃!”
“呼韓邪對你好嗎?”
“好啥好,一個糟老頭。”王昭君捂嘴一笑說:“跟你們二位沒見過男人味的亦是道不清。”
百里涵媛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想著劉奭遠送王昭君十里,去謨北和親那依依惜別的傷心場景。若無王昭君所說的倆人相愛而別離,一位君王就為發現錯過一位美女而遠送十里就有些牽強,再說歷史上都記載著漢元帝劉奭因司馬良娣之死而怨恨天下所有美女,即使發現王昭君之美貌也不可能一反常態地遠送十里。同樣若是劉奭不為天下美女所動容之人,何以為一位出塞和親之女子而遷怒宮庭畫師,以誅殺毛延壽等人為快,人格上也是極其矛盾不可信的。
“誰能幫搭把手不?”一位高大美貌的女人,肩上揹著一筐荔枝果,手裡還提著一大籃子的桂圓果,正吃力地走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