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銘煌和顧阡羽兄妹都完全沒有想到,這世上,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居然有那麼、那麼多!
正月十二那天,不但瓷街茶樓被圍得水洩不通,完全沒法做生意,而且整個縣城裡也是人滿為患!
路上隨便拉個人問問,全是來應招的農人
顧玉喬和寧殊也是當天才去縣城的,才走到隔壁的彩霞村附近,就看見路上行人特別多。
她覺得奇怪,特意停下來,攔住一位看起來很和善的大娘問:“大娘,你們村怎麼這麼多人出門啊,這是要去哪裡?”
大娘笑呵呵的,“哎呀,小姑娘竟不知道,縣城今天有大好事啊!”
“什麼好事?”顧玉喬愣愣的,縣城有什麼大事,她竟一點風聲也沒有?
沒想到那大娘說:“前幾天官差老爺來貼了招子,說那瓷街茶樓招人,一個月月錢最低的都有五百文呢!”
顧玉喬緩緩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前面行人如織的情形,又看了看大娘身邊,儼然一家老少十來口人全部出動的樣子,艱難問道:“你們,全都是去應招的?”
“是呀是呀,這等好事,咱們當然要全家出動!”
這這情形是不止這大娘一家,是整個村的人都出動了吧?
顧玉喬被驚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姑娘,我不跟你多說了,”那大娘熱心道:“你也趕緊趕路,去試試吧,這多大的好事啊!”
說著,大娘就要跑起來。
顧玉喬嘴角抽了抽,忙拉住她,“不好意思啊大娘,我再多問一句,那你們家裡人,都有些什麼本事?”
“嗨,咱莊稼人哪有什麼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種地啊,不過沒事,咱們都是勤快人,什麼活兒都能幹,沒準家裡就能有人被東家相中了呢?”
說完,大娘掙開她的手,忙去追自家人了。
顧玉喬看著前路幾百人的背影,忍不住扶額,“寧殊,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時候,一向高冷得了無情緒的寧殊,居然勾唇輕笑,“不是預感。”
不是不祥的預感,而是就如顧玉喬想的那樣,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因為其他村鎮,肯定也是這個情況。
“你”顧玉喬氣結,“你笑什麼笑,嘲笑我呢?”
“娘子息怒,為夫不敢。”
嘴上說著不敢,但寧殊卻還是在笑,而且,還笑得那麼好看!
“這麼多人,我們得考校到猴年馬月啊?!”顧玉喬哀嚎,有點抓狂,“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安慰有用?”
“那你試試看?”
“”寧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今日這事,應招的人太多,你想要找到真正能用的人,猶如大海撈針,但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顧玉喬聽了一怔,隨即,狠狠地瞪了寧殊一眼,“你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寧殊此刻卻似乎沒有平日的貼心,好像在幸災樂禍。
只聽他平淡地說道:“今日最糟糕的是,你可能要學一學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引得民怨載道。若是處置不好,張銘煌這官才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要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