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委屈你嗎？”盧蔓菁戲謔卻又帶著幾分期待地笑看自家相公。
讀書人講究君子遠庖廚，顧華明以前雖然也偶爾做點吃食哄她，但畢竟讀書人，多少會有點抗拒下廚吧？
顧華明卻朗笑：“能討你歡心，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能算是委屈？”
“又胡說。”盧蔓菁臉一熱，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乖女。
顧玉喬眼觀鼻鼻觀心，專注地品嚐美食，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她已經習慣了自家爹爹時不時的就撒狗糧，反而她家孃親聽了十幾年，還是會害羞。
顧華明一本正經，“這怎麼能是胡說呢，你跟著我也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了，我這是真心話。”
盧蔓菁耳尖也熱了，笑容溫暖，“有你，有阡羽和玉喬，我不覺得有多苦啊。”
她低頭喝粥，顧華明也沒再說什麼，但空氣卻甜得發膩。
雖然沒幾片肉，但顧玉喬覺得，這是她有史以來，吃過最饜足的一頓飯了。
……
從肉片粥開始，顧華明對於從自己手上做出讓妻女覺得幸福的美食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只要有空，就讓自家乖女給自己說菜譜，即使沒有食材，他也研究得津津有味。
“嗯，這樣處理好……哎，沒錯……這樣味道更鮮……我以前怎麼沒想到？”
儘管自家爹爹看不太清楚，但是做飯手感比常人好太多了。
茅草屋的方向，每次到了飯點，都會飄出一陣陣誘人流口水的香味。
這可苦壞了老顧家的人。
顧華明第一次做了肉片粥，顧玉喬倒是端了一大碗送去給顧老爺子。
顧冬華聞著香味，把碗搶過去，勺子攪了幾下嫌棄道：“傻丫，就這兩片肉你巴巴地送來想磕磣誰呢？當我們沒吃過肉啊？”
顧玉喬一把搶回了碗，“小姑，這是我爹給爺爺嚐嚐鮮的，又不是給你吃的。”
顧冬華氣憤地仰高頭：“當我稀罕啊？拿走拿走！我爹什麼好東西沒吃過，不要不要！”
老顧家還沒開飯，顧老爺子看了眼，只是一碗他不太愛喝的白粥，心又向著小女，就說：“三丫頭，你拿回去吧，說了是給你爹孃補身子的。以後什麼也不用給我送。”
顧玉喬佯作委屈巴巴，故意說，“爺爺，我準備燉了那隻老母雞給我娘補身子，您也不要嗎？”
“不要不要！”顧老爺子擺手。
顧冬華來不及阻止她爹，表情頓時很是糾結。
顧玉喬趕在她開口前說：“也是啊，咱家後院養了三十幾只雞呢，爺爺和小姑一點也不缺吃的。”
顧冬華被噎了一下，臉都氣綠了。
誰知道……
顧玉喬走後，小黃氏端上來的吃食，就比那豬食好那麼一點點——至少沒有酸餿味嘛。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本來就還沒氣消的顧老爺子火氣蹭蹭地往上冒，罵著小黃氏，罵著罵著，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通。
顧錦程還哭鬧著要吃大伯家的飯，老爺子怒吼一聲：“不準，這幾天誰也不準去要！”
於是，每次到了飯點，聞著茅草屋那邊飄過來的香味，所有人都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