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這咱們還沒分家，是一家人，榮辱與共！到時候不止我倒黴了，是全家都落不著好。”
顧錦程一向被自家奶奶和親孃嬌生慣養，除了顧老爺子，還沒人敢訓他，當下氣得要打回去。
少女卻靈活地躲到顧老爺子身後，顧錦程不敢過去，委屈又憤怒。
“明明是傻丫做錯事，憑什麼打我？”
“就憑我是無心之過，而你用心險惡。”
“玉喬說的沒錯，”顧老爺子一拍桌子，“你小子太蠢了！”
顧玉喬在老爺子身後皺鼻子吐舌頭，對他扮鬼臉。
顧錦程那個氣啊！
轉身撲到老黃氏懷裡，“奶奶，怎麼辦啊？咱們趕緊分家吧，我不要被大伯連累啊！”
分家？
老黃氏心裡一動，小黃氏眼裡也閃著精光。
顧玉喬在心裡偷笑，早這樣說多好啊，害我還要廢那麼多唇舌。
面上卻裝出一臉緊張，“爺爺，我們大房不要分家！現在我爹孃都病了，幹不了活還需要好多錢治病養身子。”
看著除了顧老爺子外的其他顧家人都一臉不滿，少女繼續加大刺激劑量。
“還有我的賣身契也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贖回來呢？”
“再說我哥也要說親了，分家了哪有錢下聘啊？”
小黃氏果然沉不住氣，“傻丫，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啊，咱老顧家又不是欠你們大房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要錢怎麼行？咱家家底不是早上都給了你們了嗎？”
顧玉喬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三嬸，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爹是因為我失蹤才發病的、我是被你和黃姨娘賣了才要贖身的、我娘是黃姨娘打壞的，至於我哥說親，爺爺給聘禮就更是天經地義了。”
“反正家裡沒錢了！”小黃氏尖聲。
少女笑，“現在沒有，可過幾天收了糧食賣了不就有了嗎？我估計治好我爹孃的病二百兩銀子應該夠了。”
“什麼？！”
顧玉喬深知，對待無恥的人，就得比他們更加無恥。
她沒有理會越聽越生氣的顧家眾人，繼續笑眯眯道：“如果錢還不夠，咱們還可以賣些地啊。”
反正這些年來，其他幾房以各種名目要錢，賣的地也不少了。
但一說到賣地，顧老爺子就激動了，“地是咱們耕讀世家的根本，怎麼能隨便賣？”
“就是，就是！”小黃氏趕緊附和。
“三妹妹也太貪得無厭了。”顧玉蘭幫著腔。
“不是貪得無厭，是貪多嚼不爛。”顧玉喬一本正經，知道顧老爺子喜歡聽人掉書袋，故意說得文縐縐。
“時也，勢也。如今我爹可能永久失明，以後什麼農活都做不了；我娘臥床養病，身子虧損太過，生產後怕是得坐雙月子。那顧家如此多田地，誰來料理？”
這話說得所有人都怔了。
他們似乎到此時才發現，家裡最主要的兩個勞動力，都廢了。
這不是更加得分家嗎？
除了顧老爺子，其他人心裡都急切地冒出了分家的想法——才不要養兩個廢人呢。
這時，卻聽顧老爺子道：“錢的事大家再一起想辦法，地是多但我老顧家人也不少，總之，地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