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是看在肉包子的份上,才送她回家?”隨風看著手上的肉包子,雖然沒有之前那麼熱了,但香味依然。
“此處荒涼落後,連馬車也是個奢侈品,要他們二人徒步回鄴城,沒個三天兩夜是到不了。”杜笙邊說邊走近旁邊的檀木櫃,拿起放在上面的琉璃石細細端詳。
“而且各方郊外結界薄弱,危機四伏,身為臣子,如果連保護一個百姓都做不到,還配當臣子嗎?”杜笙放下手上的琉璃石,道:“而且,在回皇城時,還有一事要在鄴城先處理掉。”
隨風仔細聽杜笙的一字一句,道:“屬下懂了,公子送玥凜姑娘回家,純粹是順便,公務才是最要緊,公子為了百姓盡心盡力,屬下佩服。”
杜笙聽了隨風的回答,搖了搖頭,哭笑不得,索性從桌上拿起書本來看。
“隨風啊隨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你的性格還像小時候那樣耿直?”
然而隨風懵然不知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他安靜地站到一旁,吃著杜笙贈予他的肉包子。
琉璃玥回到住處,恐牙一見她回來,立即上前。
“主人,你還好嗎?”恐牙仔細打量琉璃玥,生怕她被杜笙傷著。
“瞧你這般緊張兮兮的模樣,我都說了,他的力量還危及不到我,不會對我造成重大傷害的。”琉璃玥“噠”一聲彈了恐牙的額頭一下,疼得他俊朗的五官都扭到一起。
“也不懂主人你為何對那個姓杜的那麼好!”恐牙摸著額頭,撇撇嘴,對杜笙極度不滿,“還親手給他做肉包子。”
琉璃玥想起方才在杜笙屋裡看到的琉璃石,不小心走神了。
恐牙看見她眼神呆滯,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話,便慢慢走近,小聲地喊道:“主人!主人!”
這一喊,琉璃玥才終於回過神來。
“對了,恐牙,你可還記得那五百年約定的事?”琉璃玥斬釘截鐵地問。
“當然記得,一千五年前,夫人臨終時,曾囑咐過恐牙,一旦主人達千年道行,便可隨時在人族歷煉五百年,只要取得由歷煉而生的七塊血色琉璃石,主人便可獲得夫人私藏的珍寶。”恐牙一邊說,一邊回憶當時的情境。
“只是,如今五百年的約定已過,可恐牙卻一直沒找到琉璃石的下落⋯⋯”
琉璃玥一邊聽著,一邊不自覺地嘴角上揚,臉上萬分喜悅,讓恐牙無法理解。
“主人,找不到琉璃石,為何還笑得出來?”
琉璃玥收起笑容,道:“因為那些琉璃石⋯⋯近在咫尺。”
恐牙有些震驚,想著五百年來,他一直跟隨琉璃玥,她所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見的每一個人,他都瞭如指掌,卻遲遲發現不了琉璃石的蹤跡。
琉璃玥端起茶杯,裡面的茶還是熱的,甚得她的歡心,便緩緩說道:“那些琉璃石,現在就擺放在姓杜的房間裡。”
恐牙一聽,先是眉頭輕輕皺動,不可置信的樣子,可轉眼間眉開眼笑,也替琉璃玥歡喜。
他深信,只要能幫助琉璃玥奪回琉璃石,那她便能獲得傳說中的秘寶法器,將來的日子便好過了。
“所以,主人打算讓恐牙何時下手,把琉璃石從姓杜的那裡奪回來?”
恐牙忠誠地半跪在地,眼神銳利,視死如歸,未有過絲毫猶豫。他左手搭在右肩上,低頭道:“恐牙定必全力以赴,奪取琉璃石。”
琉璃玥為自己螻蟻般的生命中,身邊還能有一個像恐牙一樣不離不棄的忠僕,不禁欣慰,同時也堅定了自己的意志。
從今日起,她只為自己和恐牙而活。
“不急,方才的肉包子,我可是做了手腳,本以為今晚能上演一場人族自相殘殺的好戲⋯⋯”
琉璃玥喝下一口茶,心滿意足,嘴角上揚,道:“可惜,如今計劃有變,等到入夜後,我們再動手。”
日落西山,外出的村民們一個個滿載而歸,陸續回村與家人團聚。
入夜後,白沐村內燈火通明,各家各戶都圍在一起吃飯。
村長家中設宴,本想邀請杜笙前去,卻遭婉拒。
杜笙的不領情,村長也無可奈何,只好從各家各戶中分出部分食物,送給所有赤甲軍。
杜笙和隨風待在屋裡整整一天未出門,直到晚上,隨風才離開屋子。
只見那些赤甲軍個個圍坐在屋外的空地上吃飯,他們邊吃邊聊,十分愉快。
其中一名赤甲軍看見隨風從屋裡出來,神色嚴肅,立馬放下碗筷,站起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放下碗筷,連忙起身,統統站直了腰。
隨風哪是這般沒有人性?對他而言,除了杜笙,最重要的兄弟便是這群赤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