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盈眯起危險的眸子,“格殺勿論。”
“是!”五月行禮,俄而有些猶豫的望著容盈,“殿下今夜不出去?”
“不必!”在牢房裡有一局死棋,是她前兩日落的棋子。這幾日,她的棋藝見長,似乎大有趕超之勢。也只有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還在彼此身邊。
只不過,有時候默默的思念一個人,會變成一種戒不掉的習慣。十皇子已經周全離開,那麼剩下的,就該是最後的爆發。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要鎮定安然,稍有差錯,就會萬劫不復。
五月走的時候,卻不經意的停在了甘露殿外頭很久。大雨之下,斗篷盪開雨水,濺起了鞋襪。隔著雨簾,仰望著高聳的宮牆,若隔斷了前世今生。
輕嘆一聲,微微垂眸,終究是欠下的。
縱身離開,他不敢再逗留,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進去。可是進去該說什麼?也不過是看一眼,而後默默離開。既然什麼都做不了,乾脆什麼都別做。
忍將餘生負錦瑟,夢中韶華開幾度。
浮生盡處,閒愁幾壺,何來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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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長街,空氣變得格外清新。
蘇婉徹夜盤好紅坊的賬目,便是南撫鎮那頭的紅坊,如今也有掌櫃有條不紊的經營。她離開時候留下的生意,如今也都好好的,如此才算放心。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容景垣。
沒了孟麟,沒了她,容景垣一個人留在南撫鎮,如果縣太爺再起歹意,又該如何是好?容景垣猶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每次想到這兒,蘇婉總是坐立不安。
可那又怎樣?都已經回京了,自然要以林慕白的事情為重,只要恭親王府周全,容景垣就不會有大事。畢竟朝堂裡的事情,都是息息相關的,唇亡齒寒,莫不如此。
“怎麼了?”白狐問。
蘇婉搖頭,“你去看過孟麟了?”
白狐撇撇嘴,“我去看他作甚?他如今守著他爹,我要是出現惹得他爹一命嗚呼的氣死,那他還不得生吞活剝了我?不去不去!”
“你在乎他?”蘇婉蹙眉。
白狐一愣,“我在乎他做什麼?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打個架都得吃虧。我就是覺得偶爾找個人逗逗樂子也是不錯,萬一他要是死了,上哪找第二個跟我抬槓的人?”
蘇婉輕笑,心頭腹誹:還說沒上心,這會子可都成了獨一無二了。
不過白狐好面子,所以蘇婉沒有戳破,只是點頭道,“對了,茶莊的有些賬目不太清楚,你陪我去一趟,順便咱們問問夜家莊的情況。”
林慕白來了訊息,說近來夜家莊太安靜,要格外注意。
生意場上好說話,所以蘇婉打算去完茶莊,再順路探探夜家莊的事情。這夜凌雲早前跟紅坊打價格戰,結果虧空得一塌糊塗。紅坊私底下派人大肆收購夜家莊的貨物,而後以紅坊自己的平民價格出售,就等於賺取了手工費。
夜家莊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紅坊獲勝,幾乎壟斷了京城的布匹交易。
茶莊的生意還算可以,只不過在這方面,如意不是很擅長。品茶論茶這種事,還得蘇婉這個大家閨秀出手。這批茶葉的零料太多,以至於影響了這段時間的生意。
只不過,還沒到茶莊,她就已經被人攔下。
宋明成笑嘻嘻的望著面帶輕紗的蘇婉,“於姑娘,咱們又見面了。這段時日,你去了何處?為何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呢?”
“怎麼,宋世子找我有事?”蘇婉眸色微冷,“我這廂沒犯事沒犯法,宋世子想怎樣?”
“不想怎樣。”宋明成晃晃悠悠的走到蘇婉跟前,瞧著她那雙楚楚動人的美眸,實在想看看這輕紗之下是何等面容,“相識就是緣分,咱們緣分一場,是不是該敘敘舊?”
蘇婉退後半步,“我跟宋世子似乎沒什麼舊事可以敘,告辭!”
下一刻,宋明成突然抓住蘇婉的胳膊,一把將蘇婉拽入懷中,“別這麼急著走,咱們有話好說——”
話音未落,胸口已經捱了一腳,宋明成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狠狠落地。
白狐翩然落地,冷笑兩聲將蘇婉拽到自己身後,“再敢動手動腳的不老實,我就廢了你。南陵侯世子是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你們宋家斷子絕孫,最好給我放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