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的問,只是想一次次的記住今夕消失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當初存了私心,所以到了最後私心變成了毒藥,開始蠶食他的內心。
那種煎熬,就如同有人狠狠的剜著他的心,偶爾會疼得讓人直不起身來。
“殿下?”劉瑜低語,“卑職會讓人繼續搜捕,只不過白少康此人心狠手辣,也許他會覺得公子是個累贅,也許——”
“沒有也許!”容景宸冷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懂嗎?”
劉瑜行禮,“卑職明白!”
“夜家莊最近為何沒動靜?”容景宸突然問,“夜凌雲是病死了嗎?”
劉瑜眉心微蹙,“聽說是傷得不輕,但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這段時日一直關門養病,未曾踏出過夜家莊半步。想來是病得挺厲害,否則也不至於如此。”
容景宸眯起危險的眸子,“這個時候,本宮不想有一點點意外,抽個空去夜家莊探探虛實。若真的是病了倒也罷了,否則——”眸光陡沉。
劉瑜當然知道容景宸的意思,當即頷首,“是!”
這宮裡宮外都是隱患,白少康那裡雖然是跳樑小醜,可如果真的被他找到了東西,這禍害可一點都不比容盈來得小。那些東西,是不能落在白少康手裡的。
“繼續找,連紹一帶掘地三尺也要把白少康和今夕找出來!”容景宸拂袖回房。
“是!”劉瑜行禮,“殿下今兒個夜裡——”
“誰都不用,本宮不想見任何人。”容景宸進了今夕的屋子,而後關上了房門。今夕住過的屋子,隱約中還透著一絲淡雅荷香。花瓶裡最後一枝荷花早就枯萎,落在案頭的花瓣也早已腐敗。可容景宸不喜歡別人碰今夕的東西,否則今夕會生氣。
今夕喜歡荷花,縱然是殘荷也能一個人盯著看很久。
他喜歡從大門進來,低低的喊今夕一聲,而後今夕斂了視線抬頭看他,那一瞬的淺笑如蓮,才是真的迷醉人心。
可惜今夕丟了,如今他回來,荷池邊再也不會站著那個白衣素裳的清秀男兒。
好像整個太子府都突然空置下來,安靜得可怕。
朗月當空,卻再無心賞月。
而此刻的今夕還留在連紹一帶,被鶴道人“忽悠”著去找尋前朝寶藏。那個地方,如今只有今夕知道,所以今夕必須帶著去。
密林深處,鶴道人笑了笑,“十皇子真的知道寶藏——藏在哪裡?”這兩日他們一直在山裡轉悠,可今夕又不說明原因,所以連鶴道人都被轉暈了,分辨不清這十皇子到底在找什麼,到底要做什麼。
“既然不相信,就別跟著我!”今夕可不是好惹的,雖然身子單薄,但不見得脾氣也弱。在容景宸那裡他必須溫柔,但對著鶴道人,今夕又何必委屈自己。
鶴道人笑道,“並非貧道不信,只不過咱們在這山裡轉了太久,若是再不找到,估計到時候咱們的乾糧都不夠用了。”
今夕冷笑,“很快就到了。”
“果真!”鶴道人欣喜。
今夕笑得涼涼的,“騙你有意思嗎?”
鶴道人點了頭,“那今夜就早點歇著,咱們明日再趕路。”
聞言,今夕看了他一眼,背過身靠著樹幹便合上了眉眼。他的話不多,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待著,鶴道人不開口,今夕能整日不說一句話。
可是一覺醒來,今夕卻不見了。
鶴道人著急,“人呢?”
道童忙道,“師父別急,去了溪邊洗臉了。”
聽得這話,鶴道人這才拭去額上的冷汗,若是人丟了——可就出了大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抬步就朝著溪邊去了。
今夕站在溪邊,瞧著前面不遠處茂密的林子。今夕本就是敏感之人,所以他能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著。那些人不知道是白少康?是十二月?還是女子衛隊?
多股力量的集合,讓今夕的壓力變得格外沉重。
深吸一口氣,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必定是鶴道人。今夕深吸一口氣,“這裡離目的地不遠了,鶴道人真的願意幫助我復國嗎?”
鶴道人拂塵輕甩,“無量壽佛,貧道不打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