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容盈便快速與太監互換了衣裳,而後披上漆黑的雨披,將自己裝在了套子裡。可換好衣裳,容盈又問,“你們是如何進來的?如此一來會不會連累母后?”
“我拿的是琉璃宮的令牌,所以就算有所懷疑,宋貴妃也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徐慧深吸一口氣,“時間不多,走吧!早點離開皇宮,才是上上之策。”
容盈點了頭,“走吧!”
聞言,徐慧掉頭就走。
容盈故意低下頭,走出去的時候很快,不敢輕易教人看清容臉。因為下著雨,又穿著雨披,跟來時也沒什麼區別。再者守衛進去看過,天牢裡的容盈還在,食盒也放在一旁。一眼看上去,似乎看上去並無異樣,應該沒什麼事!
大雨磅礴,夜裡的雨聲實在太大,悄然隱去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
“什麼人!”過第一扇關道門的時候,值守的御林軍一聲厲喝。
徐慧停下腳步,初心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大雨之中,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徐慧到底是為首的,所以趕緊出示令牌,“這是琉璃宮的令牌,我們要出宮替貴妃娘娘辦事,開門!”
言語間,從容鎮定,帶著幾分冷冽之意。
初心冷道,“耽擱了貴妃娘娘的大事,太子殿下絕不輕饒。”
如今是非常時期,所以聽聞是琉璃宮宋貴妃,一個個都開始猶豫。畢竟容景宸是貴妃之子,保不齊以後就是皇帝與太后。
眾御林軍有些拿捏不定,不遠處有一名御林軍統領走來,瞧了一眼這裡的狀況,有些不耐煩的道一句,“走走走,趕緊走!”
徐慧微微躬身以示尊敬,馬上帶著初心和容盈疾步離開。
眼見著徐慧等人離開,那名御林軍統領也跟著疾步離開。
一道道關門,皇后早就派人各自坐了安排。雖然皇后現在落魄了,但是久居深宮多年,又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總歸有些勢力。
眼見著偏宮門就在前方,徐慧心頭好一陣欣喜。
初心也跟著雀躍,一顆心高懸的心,總算快要回歸胸膛。
而此刻,皇后端坐乾雲宮,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不知為何,眼皮子跳得厲害,總覺得今兒個夜裡會出點什麼事。瞧一眼端坐一旁,嚴防死守的宋貴妃,皇后有些坐不住,起步往外走,及至門外才開口問道,“海長富還沒回來嗎?”
蘇娘搖頭,“還沒有呢娘娘,按照咱們約定的時間,約莫還需要一會才能出宮。娘娘莫要著急,咱們已經打通了宮門關道,不會有事的。”
“本宮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不太對勁。”皇后面色發青,“這會子應該快到宮門口了吧!”
“應該是的!”蘇娘應聲,“林側妃說過,讓娘娘陪著皇上,切莫讓人對皇上下手,所以娘娘還是放寬心陪著皇上以防萬一。至於其他的——”
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大雨譁然,嘈雜之音吵得人腦仁疼。
皇后有些坐立不安,一直等著外頭的訊息,宋貴妃笑得涼涼的,“皇后娘娘何事心焦?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宣御醫把把脈?”
聞言,皇后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終是沒有說話。
驀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娘看一眼皇后,示意皇后莫要激動,急忙行了禮快速走出殿門。海長富披風帶雨,氣喘吁吁的站在殿外,聲音都在顫抖,“糟了——糟了——”
羽睫陡然揚起,蘇娘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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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領著容盈疾步往宮外方向走去,如今是關鍵時刻,離開皇宮刻不容緩。突然間,容盈頓住腳步,徐慧一怔,“怎麼了?”
容盈轉身環顧四周,大雨傾盆而下,譁然的雨聲的確遮蓋了很多聲音,可是屬於習武之人的謹慎和敏感,從未退卻。他站在那裡,頭上蓋著斗篷,雨水順著斗篷不斷滑落。
“不必走了,走不出去!”容盈清淺開口,吐出一口氣。
徐慧仲怔,容盈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所以——苦笑兩聲,徐慧抬起頭望著高高的宮牆,終於看到了雨夜裡疾馳而行的御林軍。
被雨聲遮掩的腳步聲,終於漸行漸近,越來越響。
他們已被團團包圍,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