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林慕白愣了一下,“狐仙?”
“有趣!”容哲修來了興致,“我倒要看看,那狐仙長得什麼模樣。”
林慕白嬌眉微蹙的望著他,心裡生出微微異樣。狐仙?她乃行醫之人,不信這些妖魔鬼怪之說。雖然對神靈保持了敬畏,但——狐仙之言,未免太假。心中雖然這樣想著,林慕白還是去了狐仙廟。
狐仙廟前,圍攏著不少百姓。善男信女高舉焚香,跪拜在祭臺前面,拼命的磕頭祭拜。看上去,敬畏而又虔誠。
林慕白等人在不遠處靜靜的站著,容哲修坐在明恆的肩頭,看得自然要遠一些,“那些石柱上似乎寫了東西,好像是數字。”他低眉望著林慕白,“小白,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聞言,林慕白搖頭,見著劉慎行快速穿過人群,走到了祭壇上。
四根石柱,最前面的那一根石柱上,不知被誰用鮮血寫了一個“三十五”的字樣。血從字型上往下淌,染紅了石柱,看上去觸目驚心。丹陽城內的百姓,都敬畏狐仙,所以沒人敢在上面動手腳。是故,現如今人人都對狐仙顯靈之事,深信不疑。
“大人?”師爺上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狐仙顯靈?”
劉慎行皺眉,眸中幽暗不明,“狐仙顯靈?”
“三十五?是要死三十五個人嗎?還是說,狐仙另有深意?”師爺面色微白,說話時聲音微顫,可想而知心中懼怕。
劉慎行回眸去看,百姓齊刷刷的跪拜在地,事情似乎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驀地,五月快速上前,壓低了聲音,“側王妃來了。”
音落,林慕白轉身,眾人急忙避在拐角處,免得教蘇離瞧見,暴露了身份。這丹陽城裡的人,除了劉慎行和蘇離,估摸著沒人認得容盈。所以只要避開這二人,便沒什麼大礙。
蘇離端莊優雅的走下馬車,緩步走上了祭臺。眾人行禮,道一句,“參見側王妃。”
可蘇離沒有做聲,只是將視線,冰冰涼涼的落在祭臺的石柱上。石柱總計四根,分別高聳立於祭臺周圍,那一枚石鼓如今還置於上方,象徵著狐仙降臨的位置所在。
“當日蘇二老爺,便是躺在了這根石柱前面。”劉慎行道,“只不過今日這事——委實有些怪異,好像非人力所能為之。”
“怎麼,劉大人也信這些?”蘇離面無表情,眯起美眸死死盯著染血的石柱,“三十五?這是什麼意思?劉大人,別忘了你自己說過什麼,這件事你若不查個清楚,給我一個交代,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瀆職之罪事小,若是丟官卸職,哼——”
“是!”劉慎行頷首,“側王妃說的極是,下官必定親自督辦此案,直到水落石出。”
蘇離冷哼,“我不管你什麼狐仙不狐仙的,是人是鬼你都得給我抓住兇手。誰敢對蘇家下手,誰就得死,一命償一命,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蘇家二爺沒有下葬,因為蘇離不答應。案子沒有完結之前,蘇家二爺死不瞑目,絕不合棺。
掃一眼眾人戰戰兢兢的臉色,蘇離眸色狠戾,“狐仙?拿不住兇手,就打算拿狐仙來打馬虎眼,欺我蘇家無人嗎?從今日起,誰再敢提狐仙,就以殺人嫌犯論處。”
拂袖轉身,蘇離的臉色,算是難看到了極點。
馬車離去,衙役們快速驅散百姓,不許任何人靠近染血的石柱半步。這祭臺上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詭異莫測。好端端的,在石柱上寫個數字,到底是什麼用意呢?若是人殺人,那這費盡心思的所謂為何?若說是狐仙殺人,那這“三十五”又算是什麼提示?
“我不懂。”容哲修道,“殺了人為何還要留下這數字?是為了挑釁?”
“除了挑釁,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狐仙身上。”林慕白眸色幽冷,“想置身事外,洗清自己。殺人必須償命,而狐仙殺人,卻可以逍遙法外。”
容哲修點了頭,“那三十五是什麼意思?”
林慕白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來個“三十五”呢?
明恆道,“會不會是年齡之類的,代表著某種特定的意義?”
“誰知道呢!”林慕白輕嘆一聲,“回去吧!”今日這祭臺,怕是誰都靠近不了的,他們貿貿然過去也只會招致懷疑。現在的祭臺,四周都是衙役,劉慎行也沒走,還在石柱前頭沉吟,所以林慕白只得暫時放棄靠近劉慎行的機會。
殺人之事,她其實不想太多參與,畢竟是蘇離的家室。
她擔心的是漁民,所以想跟劉慎行接洽一下。
回去的路上,容哲修突然從明恆的肩頭下來,停駐在一處小攤前頭不肯走。
林慕白羽睫微垂,“喜歡這個?”
“這是什麼?”容哲修問。
“是麵人。”林慕白取了一個小動物的遞給他。